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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单琳断然离开进入广电局大门那孤单的身影,张建川紧紧握住双拳,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作对没有。
也许自己该提早,比如六七月份就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心愿,那她会接受吗?
大概率...
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航站楼的灯光在晨雾中晕染成一圈圈柔和的光晕,像是未醒的梦境边缘。周远被医护人员用轮椅推出通道,艾拉推着行李紧随其后。她的背包里还装着那支骨笛,温热地贴着脊背,仿佛仍在回应某种遥远频率的召唤。
康复中心安排的车已在出口等候。上车前,周远回头望了一眼航站楼巨大的玻璃幕墙??倒影中,他与艾拉并肩而立,像两道终于交汇的声波。
“你觉得林哲听见了之后,会去哪儿?”他忽然问。
艾拉系好安全带,目光透过车窗看着渐亮的天空:“也许不是去哪,而是终于能停下来了。有些人走了一辈子,只是为了等一句‘你没错’。”
周远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在梦中微笑的模样。他知道,有些告别不是结束,而是让生者和逝者都得以重新开始呼吸。
车子驶入城区,城市苏醒的声音透过车窗渗进来:早班公交开门的“叮咚”声、环卫工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街角早餐摊油条下锅的噼啪爆响……这些声音从前在他耳中不过是背景杂音,如今却像一首庞大交响乐中的独立乐章,各自承载着生活的重量。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人间回音》系统推送的新警报:
>**【紧急共振】检测到高强度情感阻塞
>位置:北京市朝阳区某心理干预中心
>情感标签:无法说出的名字
>心锚强度:9.8(接近临界值)
>备注:患者连续三年拒绝说话,唯一动作是每日书写同一姓名??“小满”**
艾拉凑过来一看,眉头微蹙:“又是未完成的对话?”
“不完全是。”周远盯着屏幕,“‘无法说出的名字’……说明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就像喉咙被什么卡住了。”
“可系统怎么会把一个现实中的失语症患者列为高危心锚?除非……”
“除非这个名字背后的情感,已经影响到了周围人的潜意识波动。”周远睁开眼,“我们得去看看。”
艾拉正要点头,腕表突然发出低频鸣动。她低头查看,脸色一变:“声核网络的残余通道还在震荡。刚才那次传输……可能引发了连锁反应。”
“你是说,林哲的‘安息’,打开了别的裂缝?”
“不止是他。”她调出全球热力图,只见十几个红点在不同城市闪烁,其中最亮的一处,就在他们即将抵达的康复中心附近。
“这不是巧合。”周远低声说,“有人正在试图回应那些本不该被听见的声音。”
---
三天后,心理干预中心。
房间很小,四面白墙,只有一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前坐着一个瘦削的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头发花白,指甲缝里残留着墨迹。他面前摊开一本练习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同一个名字:
**小满。小满。小满。小满。小满。**
字迹从工整到潦草,再到近乎撕裂纸面的狂乱,仿佛每一次书写都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压迫。
主治医生站在门外低声解释:“张先生,42岁,前语言学教授。三年前女儿小满因罕见病去世,当天他在学术会议上发表论文,没能赶去医院见最后一面。自那以后,他再没说过一句话。脑部扫描显示语言中枢无损伤,心理学评估确认为心因性缄默。”
艾拉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不断写字的男人,心头一阵发紧:“他不是不说,他是怕一开口,就会喊出那个再也得不到回应的名字。”
周远沉声道:“如果‘黎明重启’教会我们一件事,那就是沉默不是遗忘,而是爱太重,压垮了声音。”
他们获准进入观察室,隔着单向玻璃注视着张某人的一举一动。每当护士送来饭菜,他都会停下笔,默默吃完,然后继续写。午休时间,他会轻轻抚摸胸口口袋??那里藏着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满……”艾拉念出这个名字,忽然觉得耳畔有风掠过。
她猛地回头,却发现周远也正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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