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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睡衣裤腰松松垮垮，刚才被折腾时就一直往下掉，露出小腹更往下的位置，上面印有一道残留的齿痕，到现在温稚伸手去摸时也能感受到皮肤上凸起的疤痕。

这个也是郁青行告诉自己的。

温稚指尖稍微用了点力，以至于差点快将那道痕迹给抠掉。

他不想和自己发生一点亲密的关系，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现在不完整？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些和他一同经历的事情全部都忘光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完全无异于陌生人？

—

这个问题温稚想了很久都没能得出一个答案，自尊心不允许他冒昧地去询问郁青行，只能坐在钢琴面前凭借着手感按动着琴键，平常练琴时都会按错好几个音符，心虚不宁的情况下犯错率更是笔直上升。

他骤然松开手，一个琴键被他敲得极重，轰出一声沉闷的鸣声。

郁青行去上班的时候，温稚一天经常会在琴房待上片刻，即使是眼盲，双手至少还能摩挲着琴键，多练习几次。但是这种手在目前却是绘不出分毫色彩浓稠的画，他现在连基本的欣赏能力都丧失了。

温稚正想着，电话响起了。

他的手机是郁青行特别准备的，里面安装了为盲人服务的系统，全部用语音操控，包括电话接通、消息回复、地图设置等。

温稚选择接通后，温和的声音透了过来，来人是他在画室一同学习的朋友，自从车祸后联系过两次，听说话语气感觉对方性格很开朗阳光，待人处事真诚。

画室里。

詹希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拿着一幅放在角落很久的素描，右下角署着温稚的首字

母，“你出事之前的画好像搁这儿了，刚才他们在大扫除时从你没锁的柜子里找出来的。”

他本来想问温稚什么时候过来拿，但是又想起他现在的状况不方便，而且他也打算看看温稚近日状况，便说：“你一个人在家吗？方便的话我给你送过去。”

詹希说着话目光审视着手里的素描，线条和阴影堪称一绝，将画中人物的侧影和轮廓寥寥数笔就绘了出来，心中不禁浮点艳羡，只觉得温稚这种完全称得上是天才的选手，当真是学什么都快，甚至比自个这种学了两年的艺术生都掌控得还要熟练。

詹希是半个小时后到的，跟门口的佣人打过招呼后才换鞋进门，一瞥眼就瞧见温稚姿态闲适地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面前明显放着招待客人用的茶点，样式繁多，茶香气袅袅配合着西点独有的奶香味。

“你男朋友去上班了？”詹希坐下随口说道，顺便将手里装裱好的画从袋子里拿出来转交到温稚手里，同时打量着四周和温稚。

不得不说，就算是来过一次，再次来这儿詹希还是会被别墅内奢侈的摆设和陈列所惊奇，毕竟谁家博古架上装饰的瓷器都是国宝级的古董，托他爸的福，詹希对古董瓷器还算有些研究，上次来时定眼仔细踅摸几次，至少是在清朝往上走。

温稚不轻不重嗯了一声，摸索着手里的画卷，“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詹希这才将视线挪到温稚身上，笑着问：“医生下班时间这么早的吗？”

温稚摇摇头，“不清楚，之前他说过这段时间医院不怎么忙。”

詹希不免有些感慨地凝视着温稚，对方察觉不到他的眼神，思绪全神贯注地凝聚在那幅画上。

温稚的眉眼很优越，漂亮到让人晃神罕见，就算眼睛略有缺陷，詹希仍然被温稚的样貌所折服，一个人的眼神是怎么可以又清纯又勾人，仿佛汇集了两种根本不可能凝聚的极端。

詹希其实和温稚并不熟悉，在画室同学半年后，两人只有几次点头之交，温稚性子比较独，喜欢一个人单着不主动与人交流。就连搁下画笔的休息时间，他也是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没什么情绪地望着窗外。

一开始詹希以为他家境优渥性格矜傲，是不屑与其他人交流，直到后来有一次詹希来的着急匆忙，画笔在收拾途中忘记带了。老师是一个名声小扬的老头，在教学方面容不下一粒沙子，之前见到这种学生更是没了好脾气出言苛责。

詹希当时急得手心湿腻生汗，周围关系好的同学只带了一套画笔，千军万发间，有人用笔头敲了敲詹希面前的画架，“我有多的。”

事后詹希将那套昂贵的画笔洗干净后，打算还给温稚，可那人弯唇笑了笑，笑容很令人舒服，细风融雪般，“送给你了，没有人用过的。”

“里面是一副人物素描吗？”温稚陡然地出声打破了詹希的出神状态，他很快地反应过来，“对，一个侧面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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