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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4星期四晴
大表哥要坐晚上十点钟的火车回去,我们九点没到就到火车站了,然后大表哥说,他很累了,要先睡一会儿,叫我们看着时间,到点了记得叫他,表哥一拍胸脯,道,你家就是我家,然后哥接了上去,回家靠大家。我们当时笑的那个开心啊,可也只是那会儿的事情,过后就是淡淡的失落,偏偏大家又没什么很好笑的事情能拿出来说,所以都是突然想到什么了,然后拿出来说两句,而这时候往往都是大表哥正要眯上眼睡着的时候。
真的很难想象他那种,马上就要睡着又被吵醒,如此反复的纠结心情,但这一切只是因为大家都有点舍不得,这次分开,下次就要过年才能相聚了,所以心情难免有点失落,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眷恋。
10
“好了,不用去想那些事情了,将来你会明白的。”魔蛋看鸟蛋是又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发呆,从集市上回来之后他就经常这样,所以这时候就看不下去了,然后是提醒道:“明天就要去天枢苑了,你应该担心的是你的学业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雇佣军是什么意思?”从集市上回来之后,鸟蛋是整个人都不好掉了,而且这几个字是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伴随着上学的脚步声越走越近,这个问题鸟蛋是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可魔蛋都是要他自己去想,但他是真的想不出来一个空洞洞的词汇能有什么意思。
“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固执。”魔蛋听了后是很无奈,然后叹了口气,接着是说道:“雇佣军就是你花钱雇佣一支军队,被雇佣的团体就是雇佣军,而里面的单个人则称之为佣兵,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都想不明白?”说完之后他是又摇了摇头,然后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魔蛋说完之后看鸟蛋还是那样,而且甚至都没有反驳或者是发表一下意见,知道真正困惑了他的不是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而是这些字后面站着的那些人,所以就不再理会他了,一个人走进房间里去了,直到魔蛋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背后,鸟蛋还是呆呆的看着眼前。是的,这是一个光用膝盖也能猜到的事情,可自己就是不想去知道这些字的意思,而且也是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己想知道的是雇佣军背后的故事,凭直觉,他对这个组织有那么一点点的——畏惧。
“这是你第一次单独出远门,不习惯是正常的,爷爷是已经为你指出了这条路的去向,但旅途上的风景,是只能你自己去独自欣赏的。”魔蛋看鸟蛋神情沮丧,当下是安慰道,但他的这种安慰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鸟蛋很想说点什么扞卫一下自己的自尊心,可没找到好点的词汇,然后就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自己又没有什么目标,那么暂时就由着魔蛋去安排吧,俗话说,明天要发生的事,等后天不就知道,既然这样,自己还是乖乖的接受吧,毕竟战争那些东西,距离自己还是很远的。
魔蛋是看出了鸟蛋心里的想法,所以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其实你完全不用去天枢苑的,天枢苑能教你的东西,爷爷都能教你,送你去那里,是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啊?”鸟蛋满不在乎的问道。
“给你一个理由。”魔蛋道。
“什么?”鸟蛋听的是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然后本能的反问道。
“你没有梦想,没有追求,没有荣辱观,没有人生观,没有世界观,没有价值观,没有存在感,这些,都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你为了这个理由而为之奋斗的理由,而天枢苑,可以给你这个你想要的理由。”魔蛋看着鸟蛋,眼神不再是慈祥的,而是变得很锐利,就好像是一个将军,刚刚下达了全军总攻的指令,接下去的胜负,没有人能预测,反正是一定会有人会倒下,而站着的人就是胜者。
鸟蛋听了这话后是微微有点颤抖,他很想反驳掉这些话,说自己不是这样的,但内心的脆弱让他感觉是那样的无力,甚至无力说出一个不字。确实,魔蛋说的都是事实,自己活到这么大了,被一泡忘忧水给洗掉了一切,然后对于什么人生啊,世界啊,哲学啊什么的都已经没有概念了,更别提什么梦想了,一个连梦想都没有的人,怎么决定自己的命运?
时间似乎定格在了这一刻,这决定了鸟蛋以后人生的瞬间就这么诞生了,天枢苑那高耸着的大门,像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审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在这扇门面前,鸟蛋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压抑!
一路奔波,鸟蛋是已经很累了,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看过路的风景,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他不知道自己活了十六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更不知道这天枢苑,带给自己的到底是荣是辱,所以他唯一能知道的是自己不知道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只是还没意识到而已。
“记得回家的路吧?”魔蛋翻身下了地行龙之后是问道。
鸟蛋点了点头。
“到时如果忘了,要学会怎么问路,路不仅在脚下,还在嘴巴上。”魔蛋说完之后是拍了拍鸟蛋的肩膀,然后搂着他走过了那扇‘压抑之门’,在鸟蛋还没准备好之前。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秋风萧瑟的,这是鸟蛋的直觉,但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鸟蛋终于发现了,天枢苑里面竟然是夏天!但还是感觉有点冷,而且是突然就产生了怯场的心理,于是就问魔蛋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大家都放假了吧?要不我们也回去?”
“他们正在上课呢!”魔蛋是完全无视鸟蛋的那么多问题,淡淡的道。
“那我算是迟到了?”鸟蛋迟疑了片刻之后算是接受了这一切已成定局的事实,可他对迟到的感觉不是很好,骨子里,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虽然来到蛋生的世界之后变了很多,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现在一想到大家都在教室里,如果自己贸然进去了,一定会被所有人审视着,想来那感觉是不怎么好的。
“哼哼。”魔蛋没有否认,而是转过头,然后看到鸟蛋那紧张的表情之后,是想帮他放松一下,于是就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家方言同帝国语言的不同之处?”
“怎么不同了?”鸟蛋口齿不清的问道。
“就比如怎么形容你现在的样子,帝国语言顶过就是说你比较另类,而我们家乡语言就完全不同了,你想不想知道?”魔蛋是兴奋的道。
“不想。”鸟蛋现在真的是一点心情也没有,毕竟来天枢苑读书也就算了,而且还要如此高调的来,这让别人会怎么想,特别是自己又是个很焉巴的人,而且换元诀也还没有练好,所以现在占据了他脑海的都是些让人修理的惨不忍睹的画面,比如被同学们嘲笑了什么的,所以对于魔蛋的话,也就爱理不理的。
“露秃。”魔蛋看鸟蛋不想知道,就偏要说,本来如果鸟蛋说想知道的话,他倒是想卖下关子的。
“什么露秃?”鸟蛋对这种听着很别扭的词汇感觉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下是问道。
“秃顶是不是很另类啊,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瞬间引起别人的注意,露秃就是露出秃顶的意思,形容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再妙不过了。”魔蛋分析完了之后是大笑了起来。
“你才是露秃!”鸟蛋听了之后是火大了,娘的,说老子是秃顶!
“对,我们祖宗十八代都很露秃。”魔蛋对此是一点不反感,还很认同。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恶心吗?”鸟蛋本来就心情不好,可魔蛋这么逗他,他火了,于是就很生气的说道。
“那你说大便恶不恶心的?”魔蛋反问道。
鸟蛋听了后是一时语塞,然后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魔蛋看到鸟蛋这个样子,是摇了摇头,然后收敛了他那可以气死人的表情,接着拍了拍鸟蛋肩膀,“校长来了。”
鸟蛋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老人,这真的是一个老人了,至少和魔蛋比起来看上去要老很多,可奇怪的是还要装成很苍劲的样子,魔蛋的苍劲看起来是很自然的,可校长的苍劲,却好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毕竟真正的高手是不需要伪装别人也能一眼就认出来,现在校长的这个样子,给鸟蛋一种这是一个和魔蛋一样有点脱线的家伙。
校长走到鸟蛋跟前之后,是慈祥的摸了摸他的脑壳,接着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来到天枢苑我就放心了。”
“那鸟蛋就交给你了。”魔蛋说完之后和校长进行了一个眼神上的交流,然后拍了拍鸟蛋的肩膀,接着转身离开了。
鸟蛋看到这里只感觉心猛地一紧,几乎是本能的转身,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然后就只能这样看着魔蛋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好几次,他都差一点就大喊出来了,可最后都放弃了,然后无力的垂下手,像个刚被人放完气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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