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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怪的面试邀请（第1页）

就在前一天，陆凡租的房子莫名起了火，他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似乎还是个噩梦来着！没来得及回味那个梦境，睡眼朦胧间就看见不远处的厨房有火光正在跳跃，且顺势就快蔓延烧到他睡觉的床边。霎时间清醒，陆凡下意识地抓起枕边的手机就冲向门外，惊呼周边的邻居，并拨打了火警电话。

自己是肯定来不及救了，取水处也在已经着火的厨房那边，他基本不会用到那个多余的厨房，肯定是那块电路老化引起的。幸好有个晨起跑步的邻居刚买了早饭回家，第一时间就帮忙接水灭火，消防也来得及时，否则在这格局紧密的城中村烧起来的后果不堪想象。房东则比消防更快地出现在了现场，看着失魂落魄的陆凡也没丝毫嘴下留情，手上边帮忙灭火边大声呵斥肯定是他睡前烟头没灭引起的！

消防在灭完火检查现场后，初步确认火灾的原因是墙上的电路老化，且起火点并没有发现烟头后，刚才口口声声断定是陆凡抽烟点燃屋子的房东也明白理亏，只是说先免了这两个月的房租，在重新装修好之前，就委屈他先暂住朋友那。

此刻的陆凡还是回到了那个不足二十见方的出租屋里，在一条深巷的一楼，这种一楼即便是在正午，屋内也见不到多少阳光，主要优点还是便宜。这座城市里的阳光都是要收费，且价格不低。

城中村的楼间距很窄，民间戏称为“握手楼”，陆凡这栋房子的朝阳方向也是一栋同样六层的自建房，这里大多的房东都会把原本的套房格局，重新装修成每层四个或者更多的独立单间，方便租给外地来的租客，收更多的钱。但好在每个十几平方的单间里都五脏俱全，一张床一个电脑桌，热水器冰箱空调洗衣机电器齐全，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和一个所谓开放式的厨房，其实也就是离床最远的墙角里有一张大理石的桌面，桌面上可以放下电磁炉和少量厨具，桌子正上方安装着一个很久没清洗过的吸油烟机，完全足以陆凡的日常生活所需。

陆凡连电磁炉都没有买过，桌上只有一款学生宿舍才会用到的小电煮锅和电热水壶，偶尔放假在家煮煮面条或者是速冻饺子足够了，现如今陆凡这仅购置的几个电器已经完全被烧毁，墙上的吸油烟机则是显得更加漆黑。万幸的是火灾仅仅烧了这房间半边便被周围邻居和赶来的消防彻底扑灭，但漆黑的墙壁和地上的水渍说明着这间房子已经没了供电，也不能洗澡，床上的物品没全烧着但也湿漉漉着，只能挑还干着的那部分睡了，至于房东说的免两个月房租让他借住朋友那，完全是不想出住酒店的钱。

陆凡在这城市里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想麻烦别人。

他站在窗前看着这满屋狼藉，这种悲情时刻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那个网络上的烂梗：我家床塌了，今晚能去你家睡吗？

渣男想睡一个女孩会用的蹩脚借口，陆凡的床是比塌了还惨，而且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当然不可能有个单身独居的女孩能让陆凡借宿，他收拾了还干燥的地方和衣物，在床上腾出了个足以蜷缩着睡觉的地方。烟头早在回来的街上就踩灭了，虽然不是抽烟引起的火灾，但他心里也暗暗发誓不会在屋内抽烟，就晦气...

夜很深了，屋内的灯没电可亮，不知道是月光还是隔壁楼上房间的灯光，透过被熏黑的玻璃撒到陆凡的房间，再借着手机的电筒灯，陆凡蜷缩着身子看着已经烧没了的窗帘，决定睡前还是看一眼手机里的招聘软件。

陆凡失业两个月了，这段时间在网上投了很多份简历，大多状态都是已读不回，也有好几个已经面试过的岗位也没了下文，个别“有礼貌”的企业还会回复他一封邮件，文中大意都是：十分感谢您参加我司的面试，您在面试时的良好表现，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由于您目前的情况和这一岗位的要求并不完全符合，这次我们只能割爱。但是我们已将您的有关资料备案，如果有了新的空缺，我们会优先考虑您......

两个但是，每个但是都如同一把刀子捅在陆凡身上，不过被捅多了也就麻木了，陆凡就是这么一个天生盲目乐观的屌丝，或者说是已经悲观到极点产生了物极必反，虽然房子被烧了但免了两个月房租不是么？又能免费住两月！还没把自己烧到呢！工作找不到大不了去隔壁那个小区当保安，少走四十年弯路！

陆凡快速滑动屏幕翻看着收件箱里的一封封邮件，区分哪些是新的面试邀请哪些是面试失败的通知，哪些又是垃圾营销信息，他心想要是看到面试通过的入职通知，会不会反而会感到不适？不过陆凡一直没有这个“感到不适”的机会。

毕业后的陆凡选择来到这个一线城市，进了一家中小型互联网公司做运营，从实习一直到转正都很顺利，甚至都要升职加薪的时候，这家陆凡奋斗了整整一年的公司竟然倒闭了！白加了那么久的班！陆凡还盼着还能升职加薪就换个楼层高点带阳台的大单间，或是住进隔壁那个高档的小区，没想到互联网行业的泡沫来得如此迅速，大公司纷纷裁员，很多中小公司更是直接倒闭解散。

如今陆凡已经失业两个多月了，换房子的计划肯定是泡汤，要不是这次莫名的火灾因祸得福让房东免了两个月的房租，陆凡可能会选择退掉房子回老家待一段时间，俗称躺平，虽然在老家天天搓麻将打牌的母亲，肯定会嘴上百般嫌弃他一个无业游民，但总归吃住不用再花钱，脸皮厚点怎么了？反正我是独生子还能让我饿死在外面咯？

想到这陆凡内心的焦虑情绪又平缓了一些，决定还是不告诉母亲自己房子起火的事省得她担心，虽然平时的她也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孩子所遭受的苦难总会在母亲身上放大更多倍。

手机上散发出微弱的光照在他憔悴无力的脸上，长时间没有任何操作手机自动息了屏。陆凡又按亮了屏幕，继续面无表情的翻看着职位招聘信息和邮箱，但心思显然不在手机上，算了，反正明天是周末，很少有面试邀请和邮件回复，周一再说吧。

手机的屏幕刚刚熄灭准备放下，屏幕又忽地刺眼亮起，弹窗上显示是收到了一封新邮件的通知。

此刻的时间已经凌晨的一点四十，都周六了！哪家正经公司这么晚还有HR工作的？肯定是垃圾营销信息。

陆凡本能地抗拒这条消息提醒，想把手机模式设置成免打扰睡个好觉，但手再伸出去拿起的那一刻，却不受控制般点了那条弹窗通知进去，居然是一家公司面试通过的通知，让陆凡在周一上午再去进行第二轮的复试，地点就在他住处不远的一幢写字楼里。

陆凡看着那家公司名和地址，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最近去过这里面试过？或者初试就是电话沟通的？

一定是前一天遭遇火灾的惊吓，让自己心神不宁记忆暂时混乱，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先好好睡觉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周一去看看便知。

陆凡把手机调成了免打扰模式，关闭了所有的闹钟。

此时陆凡的右手手腕处交错缠绕着两根红绳，红绳的尽头藏在掌心，陆凡正在用手掌摩挲着一块拇指大小的古玉方印，其色白如冰雪，质感厚实圆润。方印上盘踞着一个虎头龙身的雕刻物，正方底座下有不知其名的印文，方印的底座被一根红绳穿着，也不知道一根细绳是怎么能穿玉而过。

陆凡问过母亲这东西的来历，母亲闭口不谈，只是从出生起便挂在陆凡身上，平滑的底座紧贴肌肤，小时候的陆凡只是觉得这块玉印冬暖夏凉舒服的很，而且从来都是底座朝内贴近皮肤，晚上睡觉翻来覆去地也不会硌人，出门则会用衣服盖着，从记事起母亲就万般叮嘱过陆凡，千万不要轻易示人，大概是财不外露的道理，陆凡也便从没细想过。

平时这块玉制的方印吊坠都是是佩戴在脖子上从不离身，前天火灾突然发生时，陆凡除了下意识拿起枕边的手机，便是检查它还在不在脖子上。偶尔像在此刻这种心烦意乱失眠的夜里，他才会取下来缠在手腕上，用手心切身地感受它的存在，这能让陆凡很快就心定神静，夜已然很深，他逐渐沉入不知名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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