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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夷陵之败21（第2页）

夷道城下，蜀军张南部处境也相当艰难，后方一片大乱，夷道城的孙桓部和外围的朱然部理应外合，一齐进攻张南部。张南知道大势已去，放弃了营寨，往西转移，但是山路甚为狭窄，与鸡头山之间又有夷水阻隔，因夏日水位上涨，军士淹死大半，张南断后，竟然陷于乱军之中，力战身死。

此时蜀军对峙近一年，士气已经非常低落，有很多士兵因冬季雪灾时冻伤已经送回蜀中，而几万蛮兵也有部分不辞而别，回到武陵去了，沙摩柯也不能阻止。因此在军队数量上已经不占太大优势。

吴军则养精蓄锐，水军隐藏于暗处，日夜操练休整，诸将被憋的日久，求战欲极强，更如下山猛虎一般，士气高涨。

陆逊在江上，看到中路蜀军有旗帜松动，选择以冯习部与先主的中军，以及中军和鸡头山廖化部的结合部作为突破口，全军登岸，向中军大营猛攻前进。冯习部本来新兵就多，精锐军士多在先主身边。见四处都是火势，瞬间已有溃散之势。韩当引步兵主力猛攻，蜀军睡梦中突然火起，身不着衣甲，兵找不到校尉，四散奔逃，冯习连斩数人，也不能制止，也战死在乱中之中。

廖化带着本部，也不敢继续等待张南前部，放弃了鸡头山营寨，向西攻击前进，路上正遇到吴军，为首的正是潘璋，潘璋见了廖化，大怒道：“黑山贼，那日你在关前骂我骂的好惨，拿命来。”廖化知道潘璋麾下部曲，甚是勇悍，军心已乱，混战一阵，夺路向西挺进。但是潘璋紧追不舍，幸好此时关兴率一队兵杀了出来，接应廖化往西疾走。

走不多远，正碰到皇家旗号，知道是先主中军之兵，原来先主在石门中军行营，是夜南岸大乱，火光冲天，先主知道不好，赶紧传令各营警戒，但是已经晚了，好在吴军将攻击重点放在冯习部和张南部，中军遇到的敌军不多，将军向宠为冷静，大声呵斥，稳住了中军的军心，又有张苞率领皇帝亲兵白毦兵近身保护，冲出石门营寨往西而走，正好与廖化、关兴撞个正着。

廖化看军中马良不在，原来马良近几日去往蛮军营寨慰军去了。

祭酒程畿说：“现前部张南部已溃，吴军主力在落师口登陆，中军冯习部似乎已经难支，北岸黄权部杳无音讯，吴军已经断我后路。”

先主问廖化：“现韩当在西，朱然、孙桓在东，进退维谷，你对此处地形熟悉，何处可以驻足。”

廖化说：“夷道道路以西有山，名马鞍山，尚可以屯驻，收拢败军。”

中军只好收拢残兵，向马鞍山行军，扎下营寨。遥望遍野火光不绝，死尸重叠，塞江而下。

吴军扫荡山下蜀军后，看先主仪仗在马鞍山上，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南有朱然，东有陆逊、潘璋、骆统，北有韩当，把四面围的水泄不通，到处放火烧山，人不能行，众将都大喊：“刘备下马投降。”

先主身边军士只有残兵万余，关兴、张苞死据山口。先主对群臣叹道：“朕纵横天下数十载，没想到在此地败于陆逊黄口小儿之手，葬身于火海之中。”

正处于无路可逃的境地，没想到北边山口吴军一片大乱，有蛮兵数千杀来，原来马良在夷道城南抚军，见是夜东南风大起，江边火光大起，喊杀声震天，知道大事不好，忙让沙摩柯守好营寨，自带蛮兵数千，往北边救援先主。

他见张南部已被击溃，也不敢走大路，从山间小路蜿蜒而行，却恰好绕道马鞍山之北，正出现在韩当的背后。

程畿说：“必须全力进攻，突出北山口，沿江回到秭归或白帝城，方有生路。”

傅彤说：“陛下先行，某愿以死断后。”

当日黄昏，令傅彤引三千兵断后，挡住陆逊、朱然。先主自引中军向北攻击，与马良会合。

但是北山口树木繁茂，火势巨大，根本无法通过。廖化建议说：“让军士把皮甲脱下，连同随身物品辎重等覆盖于火上，火势才能稍缓，方能勉强通行。”

众军士立马依计而行。方才通过，但是大多均被烧伤。

傅肜殿后，被吴军围了数层，朱然大叫：“川兵死者无数，降者极多，汝主刘备已被擒获，今汝力穷势孤，何不早降！”傅彤怒道：“吴狗！安有汉将军而降者”挺枪纵马，不下百余合，最终奋战而死。

廖化远远见到马良白眉毛率领蛮兵与韩当部混战在一起，大喊道：“季常，赶紧突围出来，随我军而去。”

马良大喊：“元俭保护陛下快走，我率蛮兵还能拖延一些时间。”

廖化喊道：“季常，你也一定要活着啊。”眼泪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见后面陆逊主力逼近，也不敢去救马良，保护着先主向北杀去。

到了黄牛滩，正遇到吴班、陈式。

吴班对先主说：“周泰、徐盛部进攻夷陵，夷陵杜路、刘宁已经投降了吴狗，北岸已失，黄公衡不知生死。现此处往西巫峡南岸我军营寨多处也被吴军放火焚烧，也不知敌人虚实，是否有伏兵。”

程畿说：“吴军主力已经弃舟登岸，不如我军反其道而行之，借着东南风，乘船向上游，到秭归登岸。再去往白帝城。”

先主近几日极其疲惫，双目已经失神，点了点头。

吴班当日不敌东吴水师，纵火焚船，阻挡敌人水师。吴军主力也没有管他，而去攻击南岸的蜀军主力去了，因此船只还比较多。

众人赶紧登船，将马匹辎重全部扔到江里，阻挡吴军水师，向上游而去。

但是东南大风吹了几夜，这时候居然反而变小了，真是老天都不保佑，逆流行舟，又都是小船，更加艰难。此时就见后面吴军竟然已经追来。

原来蜀军是又中了陆逊的计谋，此时吴军主力，均在夷陵，而巫峡内江水南岸诸滩，都是吴军的疑兵，因此此时走陆路巫峡南岸虽然山多，反而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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