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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后面,看着季篁收卷子。一个一个地收,一直收到她的面前。
&ldo;何老师,交卷吧。&rdo;
&ldo;给。&rdo;她很大方地将试卷递给他。
阅毕,季篁默然而笑。
&ldo;哇,季老师,你笑了。&rdo;彩虹支颐,眨眨眼,作花仙子状。
何止是笑,季篁的样子有点窘,有点不好意思。
&ldo;嗯,答得不错……其实……一个勾就够了。&rdo;然后,他拍了拍她的脑勺,说:&ldo;走,去餐厅,我请你吃饭。&rdo;
在路上彩虹说:&ldo;不用去餐厅了,吃食堂就好。这一周是卫生大检查,食堂的菜可好了。&rdo;
季篁没接话,径直带她上二楼。
坐定下来,他说:&ldo;想吃什么,点菜。&rdo;
彩虹在心里叹气,这人穷是穷点,但有范儿。
当下也不客气,将菜单翻了一遍,说:&ldo;我吃素,近来在减肥。凉拌苦瓜怎么样?那就凉拌苦瓜、芹菜肉丝、丝瓜汤,两个人吃足够。&rdo;心算了一下,加起来,不到二十块钱吧。
季篁皱了皱眉,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过了半晌说:&ldo;这么简单?你该不是想为我省钱吧?&rdo;
哎哟,估计装得过头了,还让他多心了,彩虹赶紧解释:&ldo;不是不是,这几天都有饭局,你也见到了。吃得太腻,就想吃点清淡的。丝瓜苦瓜都是我特别喜欢的。&rdo;
他研究她的表情,确定说的是实话,这才点头:&ldo;那行,你喜欢就好。&rdo;
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人慢慢地吃着。
&ldo;季篁,你刚来这里,对系里的政治不了解吧?&rdo;彩虹说。
&ldo;不了解。&rdo;
&ldo;我们系有两大派。一派呢,以书记陈锐锋为首,副书记赵铁诚为辅,简称&lso;锋派&rso;。另一派呢,以吴美蝶教授为首,简称&lso;蝶派&rso;。锋派代表学界实力人物,掌控职称;蝶派的手中有人际资本,背后撑腰的是孙校长,掌控大家的实际福利。比如咱们这个气派的大楼,钱是蝶派的人弄来的;想搞什么大的活动或申请什么大的基金,没有蝶派出马多半不成。你刚进来,人生地不熟,千万不要招&lso;锋&rso;引&lso;蝶&rso;哦。&rdo;
&ldo;哦。&rdo;
见他不是很热衷,彩虹继续补充:&ldo;这么说太简单了,你可能听不明白,我再说详细一点儿。关老师本是无党派,因为学术关系自然与锋派亲近。后来发生了贺小刚事件,吴美蝶推波助澜、大做文章、硬是把她的博导资格给整了下来。‐‐关老师于是忍无可忍地变成了蝶派。&rdo;
&ldo;哦。&rdo;
&ldo;陈锐锋今年又召了你和我,一个是关老师的师弟,一个是关老师的学生,目的无他,就是为了加强锋派这边权利的杠杆,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是锋派。&rdo;
&ldo;哦。&rdo;季篁继续吃菜,不发表意见。
彩虹窘了窘,讪讪地说:&ldo;你可能不喜欢这些政治的东西,我只是担心你不小心卷进去成了牺牲品。&rdo;
蓦地,季篁抬起来头,打量了她一眼说:&ldo;问你一个问题,对你来说,什么是政治?&rdo;
彩虹想都不想,立即答道:&ldo;权利与控制。&rdo;
季篁摇头:&ldo;我不这么认为。&rdo;
&ldo;那你怎么认为?&rdo;
&ldo;政治的本质是管理众人的事务。你说的那些不是政治,是阴谋。&rdo;他冷冷的说,&ldo;搞研究的人,专心搞学问就可以了。&rdo;
彩虹一下子蒙了,脸烧得通红。
她看了季篁一眼,发现他目光冷硬,几乎让她的灵魂发抖。
&ldo;别这样看着我,&rdo;她咬了咬嘴唇,&ldo;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安全地待在这里,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能全身而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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