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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咳咳。&rdo;趴蝮别过头，咳嗽了两声。

妲己睫毛颤颤，接着说：&ldo;但是凡人呢，总是花心，又好忘事，实不宜深交。你们才相识三天就私定终生，这种冲动的事情，其实我个人不太看好。你看看，你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可见激情产生的爱情并不长远……&rdo;

她措辞古怪，定是趴蝮教的，句句点到我心上。

我情意至此，可白术是否同样爱我，我却没有把握。

我长长呼了口气：&ldo;不说我了，你为什么要变成女人呢？&rdo;

&ldo;我喜欢做女人啊。虽然不能变成母狐狸，但能变成女人，就很幸福了。&rdo;

&ldo;你生为男身，却爱做女人，真是特别。&rdo;

&ldo;许是身边净是些女人，我学不会如何做男人罢。&rdo;

我觉得有趣，又问：&ldo;你不是九尾狐吗，怎么只有一条尾巴？&rdo;

妲己从我怀里跳到床上，甩甩屁股，我便看见那根大尾巴周围的红毛下面，藏着八个指甲盖大小的褐疤。

&ldo;如何掉的？&rdo;

&ldo;青丘那些狐狸将我赶出来了，砍了我八条尾巴，说是要将我从宗册除名。还能长出来，就是时间可能有点长。&rdo;

&ldo;她若是真吸了前面那些人的精气，估计已经能长出一条半了。&rdo;

听趴蝮这么说，妲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ldo;毕竟辛是凡人，我不想……&rdo;

她话未说全，但我能懂。

&ldo;他们为何要砍你的尾巴？&rdo;

&ldo;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青丘近些年很少出生公狐狸，这辈里我是独一个。要想繁衍纯正的九尾狐，需得公狐和母狐以人形□□才行。他们就一直盼着我。结果到了化形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变不成男人。青丘都乱成一锅泥巴粥了。&rdo;

&ldo;你说你变不成男人，是因为除了你，前辈里也没有男人吗？&rdo;

&ldo;那倒是有，不过现下死的死，逃的逃。&rdo;这么说着，她倒是很开心的模样，&ldo;我也见过许多凡间男子，知道如何变。说到底，我只是不愿变罢了。&rdo;

我犹豫许久，还是张口问了：&ldo;你抛下族群，会不会，有些愧疚？&rdo;

妲己却是很坦荡地看着我：&ldo;我走了之后，从未愧疚。倒是之前在青丘里，反复思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非常愧疚，对我自己愧疚。我从未真心想繁华青丘，我只是想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好狐狸。我不愿青丘受伤害，也不愿我自己受伤害。永远在青丘做一个生小孩的工具，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我并不尊崇九尾，一直很排斥青丘近年的做派，还一度想要说服他们同意我，大家就这么干耗着。后来我才想明白，当□□何须立牌坊，我既不能接受他们，他们又怎能接受我？方才利落地走了。&rdo;

&ldo;那你变作女人，究竟是为了逃避，还是真的想做女人？&rdo;

&ldo;我从未觉得自己不是女人。&rdo;妲己调皮地眨眨眼，叹说，&ldo;这真的是命运吧，巧合极了。&rdo;

我抱住她，用脸蛋蹭她的小毛脸。

吱呀一声，窗户被猛地推开。这次却是那和尚跳上了窗台，笑着冲我们行礼。

男人莫不是都喜欢跳窗户？

我瞟了一眼趴蝮，他也拧着眉。

妲己问他：&ldo;你来做什么？&rdo;

和尚笑说：&ldo;你有人相伴，我便放心了。长路漫行，咱们就此别过。&rdo;

他灿烂地笑着，摆摆手，跳跃着踩着房檐走了，消失在濛绿的山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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