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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千姿不懂，这句话让她的心疼得戚戚的，她鼓起勇气，从身后环住他，贴着他的后背，&ldo;大哥，难道你不愿看到我吗？&rdo;

&ldo;呵，寻了你二年多，一点音信都没有，但就在我放弃时，你回来了。而这一刻，我却不能要了。&rdo;他心灰意冷地扳开她的手，&ldo;你出宫去吧！&rdo;

千姿傻了，猜测他必是骄傲的心作怪，她扬起脸，攀住他的手臂，&ldo;大哥，我是千姿，不是外人。从前，在我手指被截时，你对我说，上天把我生得太过完美，现在少了一指，我有些人气，你就可以安心走近我。现在也是，大哥贵为皇上，千姿一直心惧，但现在，千姿站在大哥身边，感觉很自在。让我帮你治眼，好不好？&rdo;

司马晔痛苦的摇头，他是如此憔悴，又大她十岁，能不能治愈眼睛，还不知，他不能束缚住她，&ldo;不一样的，千姿，你总是如此体贴，可真的没有必要。我相信，这几年，你能接好手指，又有出众的医术，一定生活得不错。你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rdo;

&ldo;大哥，君无戏言，你这话当真吗？&rdo;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固执，心酸得涩涩的。

&ldo;朕一言九鼎。沈公公？&rdo;他提高音量，已把所有的情绪压下，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镇定。

沈公公急喘喘地捧着个火盆大声应着走了进来，撞进一团黑暗，&ldo;呃？烛火怎么灭了？&rdo;

找出火镰子，点上烛火，抬头一看屋内两个神情凝重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呐呐地看看他，又看看她，&ldo;皇上，老奴来了。&rdo;

&ldo;把季小姐送出宫去吧！朕觉得医不医眼疾没有什么必要。&rdo;司马晔没有表情地吩咐道。

&ldo;皇上，你不能这样讲，大夫，&rdo;沈公公慌乱地扭头看看千姿，她目光直直地不知看着什么东西，&ldo;能有希望，为何要放弃呢？季小姐从千里之外赶回来，想听的可不是你这句话呀！&rdo;

&ldo;朕要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告知吧！把她送走吧！&rdo;他硬着心肠，冷声道。

&ldo;公公，麻烦你把我送到稽宅吧！&rdo;千姿平静地看了眼司马晔，&ldo;皇上，我高估了自已的能力，以为可以治好你，但你不这样想，我会走！你多保重。&rdo;

&ldo;你也是！&rdo;司马晔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

&ldo;皇上，你不要这样！季小姐，你不要在意皇上的话。&rdo;沈公公哭了，无措地冲千姿直行礼，&ldo;你们为何都要象个孩子呢？&rdo;

&ldo;让崔侍中大人送季小姐出宫，你也出去吧，朕累了。&rdo;司马晔轻声说着，缓缓闭上眼睛。他无福承受千姿的美好，他不能为她做什么，就还给她平静吧！她的娘亲，贵为公主，却喜居山野，她的父亲，更如一缕自由自在的风，她禀承了他们的性情，这皇宫不适合她。他若好好的，还能为她创造一片安宁的静土，现在的他，除了拥有的权力，其他哪一点还能配得上她。

而权力，刚好是她最不屑的。

爱又如何？阮湛之才惊晋国，赫连浚一代俊杰，他们都对千姿钟情，任何一个都能给予千姿他所不能给的。

为何要相见呢？他落泊的样子让她看到，从前美好的回忆都没了。她此刻对他是同情还有怜惜，不是爱了。要是爱，何苦要等到现在回？

他痛苦地掩住面，不让夺眶的泪珠滑下。

&ldo;是，皇上！&rdo;沈公公拭去泪水，无奈地作揖退出寝殿。

千姿抿下唇，裹好桌上的针袋，挪动千斤重的双腿，黯然低下眼帘，跟随在后。

第七十七章，乱红飞过（四）

桌上放着一壶酒，一只酒杯，司马晔一人独坐在桌前，神情淡漠得象位世外仙人，无情无绪。只见他斟了一杯酒，随即举高一饮而尽。

在地上已跪了一个时辰的孔综一头密密的细汗，&ldo;皇上，你想如何惩罚小的都可以，但请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饮酒了。大夫说你的眼睛……&rdo;

&ldo;不要给朕提大夫，&rdo;司马晔重重掷下酒杯，&ldo;你随朕多年，朕的习性你不知吗？竟然也学会了唬弄朕，呵，这世上还有可信任之人吗？&rdo;

孔综难过地摇头，&ldo;皇上，不是那样的。季小姐她不让小的透露她的身份，就怕皇上不肯见她。几千里的路，小姐都没什么休息，披星戴月，赶到洛阳，就为早日能和皇上相见。皇上，你不能忽略了小姐的心意，小姐，为皇上，不惜拒绝了……&rdo;话到嘴边，孔综猛地咽下，不安地干笑。

&ldo;拒绝了什么？&rdo;司马晔伸手又倒了一杯酒，举起凑上薄唇，仰头饮干。

孔综跪前一步，倾身，双手抓住皇上的手臂，&ldo;求你了，皇上，不要再喝。&rdo;

&ldo;孔综，回答朕的话！&rdo;他甩开孔综的双手，淡淡说。

孔综心一横，声音透着些微紧张，&ldo;小姐拒绝了神医公子的求婚。扁鹊山庄犹如人间仙境，生活在那里，行医养生，很适合小姐的性子，那位公子俊美绝伦、医术高超，深爱着小姐，但小姐却为了皇上，回到洛阳。&rdo;不管了，他要药下得猛猛的，替小姐把心意坦明，让皇上不再犹豫。

司马晔眼中闪过一抹凄绝，神情更加冰冷，倏地举杯一口灌入喉中，持杯的手沉稳如常，沉敛的眉宇却略显痛苦。他放下酒杯，终于转身面向孔综，一字一字的吐出：&ldo;你如何把她接来的，也就如何把她送回。让沈公公备下厚礼，当作朕送她的嫁礼。&rdo;

孔综略显诧异地愣了下，静默了半响，苦笑三声，&ldo;皇上，小的是跟随你多年，但有时候，尊严是一种风度，但有时候，尊严却是一种障碍。皇上，你为了天子的尊严，拒绝了小姐，但是你失去了治愈眼睛的机会，失去了心爱的女子，失去几十年幸福的生活，值得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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