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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还未等他说完，沈慕渊便连连摆手道，&ldo;不必如此麻烦，我也是心思上来了想来寻一碗吃，现下倒也没了那个馋意。&rdo;喝了口热茶，暗暗搓了搓手，被顾白虚了一眼莫名心虚起来。

&ldo;说起来，小弟还未多谢慕渊哥给我送来的这么多好书，正不知道怎么报答。慕渊哥说是想吃豆腐脑，不是正好给弟一个谢礼的机会么。&rdo;顾白掳了袖子就要去捣黄豆，沈慕渊好说歹说，才将他拦下。

顾白却偏头离远了些，皱了皱鼻子，&ldo;慕渊哥，你身上真香。&rdo;

沈慕渊抬袖四下闻了闻，毕竟在勾栏待了一宿，自己的鼻子恐怕早就失灵了罢。只赔笑道，&ldo;怕是刚挤到了脂粉摊子，沾染上了些。&rdo;

顾白不置可否，淡淡道，&ldo;倒是和烟花之地的气味有些像。&rdo;

沈慕渊面色有些好看，嘴角抽了抽。这番倒不是因为心虚，只是无端想到顾白今年一十六岁，自己确实不该一厢情愿将他当小孩看。说起来他自己第一次，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就由林叔浩的二哥领着去见识掉了。

道理都懂，嘴却欠嗖嗖地问，&ldo;难道顾白老弟经常光顾烟花之地？&rdo;

顾白原云淡风轻的模样倏地变得有些局促，薄怒道，&ldo;我自是没有去过这些地方，只是偶路过的时候，老远就熏着了鼻子。君子本该洁身自好。&rdo;沈慕渊虽觉得君子的洁身自好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但对这个答案却甚是满意，眯眼笑，&ldo;正是正是，顾白兄弟说得极有道理。&rdo;复又厚着脸皮问道，&ldo;那这么说，难道&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顾白兄弟还是处子之身？&rdo;

顾白险些一口水噎死自己，咳了两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以为沈慕渊是嘲笑他没见过世面，便正襟危坐，假意淡然道，&ldo;顾白自不及慕渊兄阔绰，请得起花魁姑娘吟诗听曲，也不及慕渊兄仪表堂堂，得无数美人小姐倾心以待。如此便只能本本分分攒些银两，好早日找一门当对的婚事，只盼日后能与妻子举案齐眉，永结同心。&rdo;

沈慕渊好似根本听不出顾白话里的讽刺，只眼睛一亮，兴奋地击了下掌，拉顾白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杯水，&ldo;顾白兄弟就是谦虚，等再过两年长开了，你定是风流翩翩，顾盼生辉，迷倒杭州万千女子啊！&rdo;

顾白只哼了一声，不搭这茬，拣起刚看到一半的书，自顾读了起来。沈慕渊瞄了眼封皮，搭话道，&ldo;杜工部的诗是可多读读，我最喜欢他的饮中八仙歌。&rdo;说着还不忘凑上去帮顾白翻到那一页，&ldo;你看，这句，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杜工部几句便将诗仙太白酒后的狂放不羁，豪气干云刻画得淋漓尽致。天子召见也未必惶恐，世间有多少人能具这等不畏权贵的胆色与阔达。&rdo;

顾白本还听得有些专注，两句下来就知道沈慕渊又在取笑自己，便只当没听见。

沈慕渊讨得没趣，却不死心，仍搭讪道，&ldo;顾白，我看你门上的福字有些旧了，不如我帮你再写一对如何？&rdo;

顾白却不如之前问他讨墨宝时的欣喜若狂，头也没抬道，&ldo;福字儿是过年贴的。&rdo;

&ldo;嗐，这话说得。不过年也该有福跟着，福气多多益善嘛！&rdo;

熟门熟路地去书架子上摸了张红纸，裁成大小一致的两张方的。寻了套不错的笔墨，兴匆匆得凑到客堂里，拼着八仙桌，定要在顾白边上显摆。

大笔一挥，两张福字龙飞凤舞，瑞气盈盈。顾白只瞟了眼，说了句，甚好。沈慕渊也不生气，依是陪着笑扯了几句闲话，后来便也将这俩福字撇到一旁了。

如此混到了天黑，硬蹭了晚饭，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临出了门，顾白反倒叫住他，本以为还要留他喝碗茶。

不料少年只神色淡然道，&ldo;伞别忘了。&rdo;

又回身取了伞，想到今日都不曾下过雨，拿把伞出门着实有些露馅，还想解释几句，顾白善解人意道，&ldo;晴带伞，饱带饭。慕渊哥确有智慧。&rdo;沈慕渊窘迫地点了点头，悻悻然打道回府。

第5章五

还未进家门，守在门口张望的阿涣便颠颠地迎了出来，一面通报着家里边的琐事。沈慕渊径直回了房，让阿涣备水沐浴，生怕半路遇上沈老爷和大公子，难免要被数落一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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