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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亲临现场（第1页）

下面就是现场调度员可以不用事先经过副局请示而直接调动的人员名单，大部分都是巡逻队和调查组。此时你心里产生了一些疑惑，你看了眼旁边正忙得上下嘴皮子甚至都没时间合拢的陆几何，到嘴的问题又憋了回去。你环顾周围几个工位，其他同事也忙得连眨眼的时间都快没了。

有些问题的答案不可能马上就获得，这是她今天学到的东西。

“舟六吗，你们已经到了？你们在外围吗？外围还有没有人？”陆几何继续说着，她耳机里是另一个语气活跃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所有扫描区域已被封锁，正在进行无关人员安全疏导。”他说着，眼睛余光瞥到一辆正从路西侧驶过来的面包车，他立刻走过来抬手叫停了这辆车并正了正手里的冲锋枪，似乎是在警告车里的人不要惹他。车窗被摇下来，露出一张满脸礼貌性微笑的中年男人的脸。

“兵大哥，前面发生什么了？”他问道，舟六并没有作出解释，而是拉着脸说:

“你没看到前面被封锁了吗？想活命就回去。”

“我是前面那个厂子的老板，今天有急事儿要处理，你就让我过去吧，真有急事儿。”

“有急事儿也给我憋着，封锁区禁止平民入内。”周六说完朝他摆手示意他离开，他的目光落在舟六胸前的工作证上，叹了口气，还是关上了车窗。舟六看着他后退转弯直到消失在自己视野中才离开了马路。

进入工地的大铁门零零散散地靠在墙上，与栏杆藕断丝连。沿着地上杂乱的水泥灰和小石子儿，隐约能看到一条条黑色的不明物质组成的像是植物根系的东西正长在地上逐渐朝大门口延伸。它顺着铁门往上爬，逐渐包裹住了大铁门。接着它猛地一拧，铁门直接变成了一团铁疙瘩。根缓缓举起铁疙瘩，作势要朝未完工的建筑上扔去，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冲向这堆金属藤蔓，从闪电末端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行动制服的少年，他的动作很迅速，甚至没人看清他干了什么，他只是穿过了藤蔓，金属藤蔓就被拦腰斩断，铁疙瘩掉在地上，那道闪电直接随着光消失了。闪电消失的方向，靠近起重机附近有一只直立站着的巨大的老虎，闪电出现在他身后，白光甚是刺眼。老虎眯起了眼睛，他转头看向那道光，此时光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身材瘦高，一头白色小短发，有一双蓝宝石一般明亮的大眼睛的男孩站在他身后，他脚下踩着一颗被捏严实的铁球。

“踢球吗，我来开球。”他笑着说，脸上洋溢着那种真的很天真很阳光的肆无忌惮的笑容。老虎翻了个白眼，看了眼起重机前面大坑里那根巨大的由金属藤蔓相互交织进化而成的人不像人树不像树的东西，他用粗大的爪子指着那东西:

“看到了吗，你要一脚能把它踢难受了，明天我请你个游戏。”指了指那不明物体，又指了指脚下的铁疙瘩，拍了拍胸脯笑的更开心了。他把球往前推了一点，然后后退几步接着迅速加速将铁疙瘩猛地踹了出去。特疙瘩正中那不明物体，它颤抖了一下，整个大地也被它的颤抖带起晃动着。

“三分球！”男孩兴奋的大叫，脚底下扬起的尘土宛如千军万马。老虎并没有给他计分，而是冲他喊道:

“灵均，你绕到侧面去，你攻击下盘，配合康特和叶锋的上方进攻。”男孩只是伸长手臂冲他比了个“三”的手势，老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金属藤蔓貌似是从未完工的大厦中延伸出来的，此时依然有无数根藤蔓正从没封墙的承重柱之间，窗户中，大门口向大坑里的不明物体生长过去。突然一根金属藤蔓在地上一阵翻滚，然后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地上。只见位于二楼的楼梯间上，一根黑色的棍子直直插在藤蔓上将其拦腰斩断，棍子旁边是一只黑色的皮鞋。一双修长匀称，筋骨分明，白里透红宛如凝脂般光滑细腻的手抓着长棍猛地往处拔，藤蔓回光返照地抖了一下，然后又掉下去了。

“砍这些可没什么用，只会浪费时间。”不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这声音的来源是一名将刚到肩膀的微卷自来卷长发扎成单马尾的青年男性，他也身着统一的黑色行动制服，他看起来体型健硕，虽不如那只人形老虎粗壮，但看起来也不好惹。他有着轮廓分明的脸，雅鲁藏布大峡谷之上高耸山峰一般冷冽的鼻梁，一双丹凤眼却显得格外精致，一道剑锋一般的眉毛将眼窝和额头之间的路斩断，但留了一条修建在山峰上的小路可供通行。他有着与他的性格严重不符的长睫毛和紧致的下颚线，袖子被撸起露出的半截手臂上筋肉壮硕。他手里端着一把枪，这把枪看起来并不擅长连发。他站在楼梯上，一只脚踏在上面一层台阶上，正准备上楼。他转头看着同伴，似乎是想表达一些不满。

“至少能让它感觉有些痛苦。”拿着棍子的那人声音很清脆很干净，柔和似水，明快如风。他看起来不像二十岁左右的小年轻那种怯懦或冲动，多了一丝岁月中沉淀下来的稳重与温和，但远比中年人要有活力得多，也比中年人有朝气。他的皮肤白皙干净，透出一层淡淡的血色。他的头发修剪打理得一丝不苟，嘴唇像一片桃花花瓣。他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白净的脸颊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他戴着一副墨镜，但看起来不像是喜欢用墨镜装神秘感耍酷的那种人。

“这会让它痛苦？”前面的男人略显疑惑，墨镜男耸了耸肩:

“我能听到它在惨叫。”

“待会儿让它叫不出声儿。”前面的男人说“你不是说核心问题出在三楼吗，先上去看看。”

他说着自己先上去了，墨镜男一脚踩在另一根藤蔓上面将手里的棍子杵在地上，顺着错综复杂的藤蔓上了楼。

“我能听到那东西的呼吸，就在我们头顶。”墨镜男轻声说，前面的男人将手里端平的枪压低了一些，枪口略微向下斜，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此时天花板也布满这种不知是藤蔓还是根的物体，他看了看墨镜男:

“正上方？”墨镜男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停了下来:

“看看你说的对不对。”他说着举起手里那把口径看起来不像一般枪支的枪，对准正上方开了一枪。子弹直接将天花板轰出一个将近半个手掌大小的洞，随之而来的是不远的头顶上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像是金属相互碰撞发出的刺耳的轰鸣声。

“它在惨叫。”墨镜男说，前面的人耸了耸肩:

“我听得到。”他说着再次举起手里的枪往上小跑着前进，很快他们停在三楼楼梯口，他放满了脚步将枪平端于胸口高度，眼睛与枪口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圈周围，接着再次看向前方，他却愣在了原地。空荡的大厅正中央矗立着一棵足足有五六米高的树——如果这种浑身包裹着金属外壳的物体可以被称为树的话。

“我们到了。”他按着耳机说，接着他侧着身子以很轻的步伐靠近这棵树，他这才注意到树顶上那块天花板破了。它之所以不能继续长下去了完全是因为天花板就那么高，但是没人能保证它只有眼前那么高，因为它冲破了天花板，而楼上的情况没人知道。

“上面还有，”墨镜男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一直到楼顶，但是没戳破楼顶。”

他瞥了眼旁边的墨镜男，后者正大跨步走向那棵树，他站在树面前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着又迅速转头看向外面。几乎是他转头的同时那棵树猛地抖了一下。

“这个跟外面那个什么关系？”他很识趣地问了一句，墨镜男沉默片刻才说:

“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它们应该共用同一个神经系统。”

“真好，我们今天碰到了一棵由藤蔓组成的金属树，而且它还知道痛还会做出反应，我们至今不知道它的大脑在哪儿。”他苦笑着道，墨镜男朝另一边迈开步子，他停在一根比较粗的根旁用脚踹了踹:

“这些根让它们相连，里面应该就是它们的营养通道。”他说着又指着另一根细一些的藤蔓“这是它们的神经元，我能听到有电流声从里面经过。”

“它还有别的重要器官吗？”那只老虎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你是说心脏吗？”墨镜男说“我没听到类似心脏搏动的声音，但是有一种很尖锐的声音，和它的呼吸声重合在一起。”

“那东西说不定很重要。”老虎说“你能找到在哪儿吗？”

“在楼上。”他说着看向眼前这一棵诡异的参天大树，他往里迈了几步，举起手里的棍子指着靠近上端的一个位置:

“在这儿。”长发男人像是瞬间得到了什么指令，他迅速端起枪指着那个方向:

“让我们看看这会不会让它痛苦些。”他说着开了一枪，那棵树猛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连开三枪，整棵树颤抖得更剧烈了，紧接着地上盘踞在树周围的藤蔓迅速爬上树包裹住了那个伤口。突然他感到腿部有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他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下去，但他并没有直接倒下，而是猛地回头抽出腿上的匕首朝那根藤蔓砍了过去，接着他咬着匕首再次端起枪试图瞄准，结果又来了两根藤蔓绑住了他的手臂和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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