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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觉得这样太不公平。
但又或许,是他还不知道全部的真相。
“我只是想说,别因为你的伴生能力过得不快乐。那又不是你的全部。”他也对楚雪河笑了一下,带着有些刻意的安慰。
“反正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害怕过。”
楚雪河攥着睡袍的手放开了,然后一级一级地下来,站在能和他平视的台阶上说,“如果我没有[神谕],也不存在和你的婚约,只是想和这里断绝关系,离开血族自由生活。你会带我走吗?”
陆崇怔住。可并没有留给他回答的时间,楚雪河接着又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家主是很通情达理的。只要我听他的话,他就不会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望着面前的人类,用稚嫩的手心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陆崇。”像是最后一次说这两个字,他念得很慢。
“很高兴见过你。”
整个夜晚,陆崇坐在台阶上,脑内沸腾的思绪没有片刻停息。
他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小时候性格内向,长大了才好一点,内心正义感和边界感同样强烈,遇到这种时刻就更加难以抉择。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随便插手别人的生活。更何况他自我要求还是挺高的,什么时间只要插手了就要负责到底。
可他又能怎么负责呢?以他的年纪阅历,不见得有那个本事。偏偏打心底里,他觉得不能就这样离开。很难受,总还想做点什么。
楚雪河并没有要求他做任何事。可他就是会忍不住地想,那笑容是不是很勉强?如果真的可以忍受留下的生活,那一开始就不会想尽办法地离家出走了吧。
听话才会被通情达理地对待。那要是不听话呢?会有什么过分的事发生吗?
楚雪河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比简单直白的诉苦更能在人心里留下痕迹。
他就这么坐到天亮,毫无困意,像座无法停止思考的雕像。一直到楚卡西走进塔里,才抬起头来。
“你还不走。”楚卡西说。
她年纪不大,脸盘还带着点圆润的婴儿肥,语气倒是很老练。
整栋建筑里只住着一位,她过来必定是找楚雪河的,看上去神色还有些匆忙。陆崇问,“出什么事了?”
她说,“秦宴来了。”
“姓秦?谁啊,血族吗?”他昨晚听楚氏家主提了两句秦半山的事,短时间内对这个姓氏都没有正面印象,“来找楚雪河吗?找他干什么?”
“……”
多管闲事。楚卡西无语地扁嘴。
“来求婚的。”
第章
“求婚,跟谁求婚?”一整晚没睡,他脑子锈得不是一星半点,看着楚卡西说,“跟你啊?你成年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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