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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2页）

彼得看见，安夫人身边一个白色衣裙白色面罩的身影，差点儿喊出来夏云！显然，雨荷为了避开彼得眼光，头埋得深深的。那两条狗狗倒是对他挺热情的，争抢着〃哈〃他，摇尾巴呢。

彼得对安夫人说，〃我代表家父前来悼念，请夫人节哀。〃

安母让雨荷答谢。当彼得一身黑色吊丧礼服站在雨荷面前时，雨荷的心突突地跳，天哪，接到陶妹电话说有一个叫彼得的美国人来寻访，果然是他。真的是杜精诚的兄弟？

雨荷说了一句〃谢谢您，杜……先生。您忙您的吧，不要耽误了您的工作。〃言下之意就是〃赶快走吧你〃，不知彼得是否听懂了？雨荷很别扭地叫那个〃杜〃字，久违了的感觉又上来了。

彼得只能离开。转身的一刹那，彼得有锥心刺骨的痛感！这是我诚心诚意从美国赶来见面的人呵，怎么也没想到在此相遇？

雨荷也在偷看彼得，太像精诚了，简直就是翻版！若不是回来遇上这一场灾难，她见到彼得时肯定是高兴得奔过去扑进他怀抱说谢谢，你终于前来赴〃锦江之约〃了！

恍恍惚惚，迷迷糊糊，雨荷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秦友良追上彼得，说杜公子稍侯，安公子马上就到，见个面才好。彼得就站在追悼会堂大厅，迎面来了安沛。经秦友良介绍，二人握手寒暄。好像两根木头相碰，谁也没有表情。

突然听见里面人声噪杂，两人都飞快跑进去。彼得看见雨荷倒在地上，比安沛抢先一步抱起雨荷，脱口而出；〃SHE　IS　SICK；GET　HER　TO　THE　HOSPITAL　NOW！〃（她发病了；快送医院）

安沛自然听懂了彼得的英语，惊诧的不得了！天哪，他那熟练的动作，那焦躁不安的表情和语言，一切都只有恋人之间才会有的心疼！难道……不可能，怎么会呢？

〃安沛，发生什么事情了？〃偏偏这时候，谈若曦进来了。谈若曦的话，让安沛有点反应不过来。

谈若曦见安沛的状况，拦住他说，〃安沛，由他们去办吧，你别急坏了自己身体。〃

可是安沛说，〃若曦，对不起，雨荷她发病了。请原谅我不能照顾你。〃然后安沛头也不会离开了。谈若曦追上去拉住安沛，〃你别去管她！你没看见那个男人很热心守在她身边吗？他是谁，你不知道吧？〃

安沛说，〃你认识他？〃

谈若曦说，〃他跟我同乘一次航班从美国来的。现在谁是头等大事？你拎拎清楚啊。你父亲的后事才是最最重要的。别的事情你不必管，包括我，都是来为你服务的。快进去吧，别惹你妈妈生气。〃

望着彼得和秦友良带走雨荷，安沛停步茫然。谈若曦催促他一同进入灵堂。谈若曦虔诚地在灵前鞠躬，之后，走到安沛母亲面前，握住老人的手，热泪滚滚地说，〃安妈妈，我是谈若曦呀，您还记得吧？我是专程从美国赶回来给安爸爸吊孝的，不管怎么说，我从前跟安沛恋爱几年，你们关爱过我，我应该回来送安爸爸一程。〃

谈若曦哭泣流泪，在旁人看来，那悲伤死了亲爹也不过如此吧？当然，这是一次给感情和眼泪开放的通道，赴美十年的苦水咕咕嘟嘟宣泄倾泻出来了。

〃谢谢你，若曦，〃卢亚芬有气无力说，〃这么多年了，还专程回国来悼念他爸爸。老安灵魂有知，也会保佑你的。〃雨荷突然发病让卢亚芬很不满意，无疑是给谈若曦一个讨好安母的绝佳机会和舞台。

谈若曦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安妈妈，我可不图什么。怎么说我跟安沛那么多年，生米煮成熟饭了的关系嘛。现在儿媳妇发病了，就让我站在安沛身边帮忙服务吧。〃

〃这……〃卢亚芬想说，这怎么可以？这个位置是死者家属特定的呀。但是，经过〃安达私生女〃这场打击，卢亚芬如寒霜打过的芦篙，叶败枝残无气焰了。面对热情体贴的谈若曦，她感动了。

谈若曦的梦想舞台有了。正如她自己说的，人在美国，学会的首先是自信和顽强，执著和残酷（包括对自己）。换言之，就是胆子大，脸皮厚和吃苦耐劳。谈若曦不信回到中国还会在锦江里翻船？也许都是由这信念支撑的呢。

而雨荷遭遇一个措手不及的对手阻击，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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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碧海情天（3）

雨荷住进华西医院。从此安沛父亲的善后仪式她再也没能再露面。安母卢亚芬十分不满意雨荷的状态。但是安沛身边那个位置是不能空缺的。在眼下非常时期，孝子安沛是不能有丝毫顶撞母亲的表现，哪怕指鹿为马，他也得承认。

卢亚芬让谈若曦陪着自己，寸步不离。把安沛叫来当面说，〃沛儿，你要全心全力放在你父亲的善后事上，最后两天了，你不能再有闪失授人以柄。雨荷呢早不发病迟不发病，偏偏在这时候，扫帚星。〃

安沛大气都不敢出，说，〃是。妈妈放心吧。雨荷我不必守医院，阿良在那儿呢。您就不必牵挂了。〃

〃我才不牵挂她呢。我是说，出席有关仪式，〃卢亚芬转而对身边的谈若曦说，〃就让若曦出面。对不起，若曦，委屈你了。帮帮忙。安沛脑子都气糊涂了，你是做律师的，脑子好使，凡事多提着他点儿。〃

安沛心想，这可完啦，该死的家伙，自作聪明跑回国干什么？但是，他只能在心里骂谈若曦自作多情。然而人家在圣地亚哥海滩夜里替你吻干脸上的泪水不是一份深情吗？人难以抗拒金钱，也难以抗拒爱情吗？

谈若曦说，〃安妈妈，这个时候您什么都不必说，我是懂大理明大义的，我专程从美国赶回来，不就是为了对安爸爸尽一份孝心吗？我感激有这样的机会，感激你们信任我。您放心吧，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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