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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空间之门49（第2页）

再往里走，地面上开始出现铺陈的钢板，顺着血肉完全的缝隙，加固了一圈铁皮，做成了一个拱形门洞，而在这门洞里，则是一个宽敞的控制室。

在室内有着大量闪烁的电子屏幕，堆叠的像是一座小山，被呈放在一侧，屏幕的外壳呈现为深黑色，仿佛与这昏暗无解的环境融为一体。

后现代主义的电子管顺着拱形的肉壁一路排列向上，平米上显示着火种能源站各个区域的情况，清晰的影像甚至能看到某个蟑螂人回首后，弥漫的脸庞。

就像是一艘混乱中远航的船，被搭建起来的铝材桌面被摆放在中央，上面有着电子接触器，放大镜，实验报告，玻璃管，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生物器官，扭曲的左右错位的棘皮羊头，蟑螂人的果实心脏，泥沼蟹的眼睛泡了一罐。

如同某片深渊无解之地，在这片区域被打开，电子屏幕还有更多是未曾出现画面的黑白条纹，吱呀作响的破坏音调，便散射出混乱的光，呈现疯狂，黯淡，沉重的撬动。

地面是光滑的铁皮片，屏幕的光打在上面只是些微反射，杂物被堆放在左侧，是油桶，垃圾罐头，人的头颅，被打碎的非理性图画，以及他的画框和玻璃。

于是将镜头摆到正中央，余言能看见黑色的袍子完全盖住了那个人身体，他像是地下爬出的鼠类，或是枯黄草原上的鬣狗，只是被这黑袍盖在下方，被黑袍代为隐藏。

摆在中央的驴皮桌子。遮挡了他的大半身躯，但能看见他下蹲前倾的姿态，已经他沉下去仔细观察的头颅，虽然这一切都被宽大的黑袍遮盖，由此无从看见他的真实模样，他的手里拿着红把手的螺丝刀，正对准一具被开肠破肚，却同样只露出上半身的人类尸体。

他就向着他的太阳穴，死命的拧动螺丝刀，仿佛正在修理一件破损的发电机械。

陈柒已经被蓝色烈焰点燃，这便是她所凝聚而来的战斗姿态，在这些电子屏幕之间，她瞬间化作一道光影，目燃烈火，黯淡的黑暗被刺穿一线，转瞬之间，陈柒挥拳落子，却扑空不见，重拳落向大地，只听见地面铺陈的钢板震荡无序。

在哪？

余言拔枪，手指放在了扳机的扣动位置，所有的屏幕熄灭了，于是世界一片漆黑，那如墨色的漆面，如同神的手掌覆盖大地，陈柒的灵魂烈焰再无法在这片漆黑里点亮。

点亮，属于外部世界的画面消失，留下的只是一片密密麻麻浮现出雪花片的显示屏幕，陈柒环顾四周，调用满了自己的感知能力。

余言默默磕下了三连击，防护，伪装，反弹，握紧了抢，随时准备抽出腰间的手榴弹。

闪烁，黑暗和光明在交替，仅仅是寂静的闪烁，那个身影未曾出现，陈柒一拳轰向了电脑屏幕，屏幕玻璃炸裂向四边，熄灭，声音被吞食，又是静寂。

余言开了枪，火舌在漆黑中摇晃，硝烟味道让他些许心安，追踪药剂的力量，让她看见了黑暗中的一寸荧光，点亮，陈柒的胸口刺入了一片刀锋，仅仅是一个棱形片，薄如纸片，却穿透了她的胸口。

在仅存的光芒中，她开始坠落，从半空中，胸口流淌着鲜血，像是被太阳灼伤的伊卡洛斯，她的羽翼与火似风一般消散，弥漫，脱离。

她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可她就是那样坠落，又是漆黑。

没有眨眼，子弹的倾泻没有停滞，余言发了狠的开始扫射，可静寂中只是更静寂，没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没有钢板被击碎的声音，没有睡睡谁的头骨被穿透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

有人轻轻拨开了余言的枪口，冰冷的刀片刺破了护盾光辉，反弹晶膜，这让它有了短暂的迟滞。

迟滞就表示快速而剧烈的东西变得缓慢，就表示反应不过来的人，反应了过来。

本能的是，一拳打了出去，余言感受到拳头传回来的肉感，那是生生击打到了血肉才会出现的感觉，那人的脸挨了一下，滑溜溜的，充满着黏液，挨了这一下，他不自觉地想要发声，却生生忍住了。

又是闪烁，点亮，余言发现自己的身前已经没了人，而自己的枪还在自己的手中，那些闪烁的光屏已经碎落了一地，连带着碎裂的黑色外壳，以及被拉扯出来的管线和芯片。

陈柒就躺在这片电子废墟当中，她艰难地转身，想要站起来，又是一次闪烁，空间漆黑，余言已经能慢慢抓住那个人的踪迹了，为了加深对那种痕迹的感知，他又奢侈的磕下了一瓶追踪药剂。

墙边，天花板，通道口？

墨绿色光芒，认真观察，余言的眼前出现了触须印，一串潮湿的痕迹，划出了一道道悠长而快速的印记，他的视线一路追随，最终在黑暗中，锁定了那个来到通道边的身影。

裹在黑袍之下的人类终于显现出他的真身，他的下肢已经完全被章鱼的集群触须代替，那些带着红色花纹的黑色触须，带动着他快速的跑动。

在他的腰间，夹着他还未实验完成的尸体，他的身高确实如长老说的一般矮小，这让余言观瞧着，有一种小孩抱着大人在逃跑的怪异感。

这章鱼矮个子头也不回的跑路，又是一次闪烁，余言已经朝他的方向持枪移动，喷吐出来的烈焰火蛇，就像是追魂夺命的地狱猎犬，追着那矮个子穷追猛打。

响动声虽然全被寂静吞没，可余言还是凭借记忆中的场景感知，来到了陈柒的身边，他立马给她灌下了一瓶中级治疗药剂。

又一次点亮，陈柒已经拉住了余言的小臂，“这就是你一直在喝的药剂吗？这他妈魔械师都是用的什么神仙玩意。”

在陈柒还未站直身体，又一次漆黑降临，可陈柒只是在漆黑中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灰尘。

光亮降临，陈柒脚下染出火焰，脚下一踏，如雷电震鸣。

那逃跑的章鱼矮个子被身后的破空声一惊，蓦然回首，只看见那女人双目燃火，挥拳，如龙象奔腾，轰然巨力，一瞬而至。

他瞪大了眼睛，他那张已经完全粘稠，生出了六只眼睛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双手交叉，黑色章鱼印记浮现在他的面前，一道被拉直的浓稠黑暗墙壁，挡在了他的面前。

可那拳风，实在太过刚猛。

一拳砸下，黑暗之墙虹吸之力骤然发动，可那拳头蓝色火焰爆燃，刹那间，穿透而过，略微弯曲，对着这矮个子的脸，如斧凿劈山，整个轰入到地面当中。

血肉组成的柔软廊道，血雨纷飞，肌肉残片撕裂而开，红雾四起，而那逃跑的黑袍章鱼人，倒在这碎烂血肉之间，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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