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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第3页）

&esp;&esp;她从江鹭那里学过这种本事——不要松手。

&esp;&esp;当你已然刺中敌人要害时，哪怕那敌人体力胜过你百倍，你不松手，那软肋便仍捏在你手中。你当抓住一切机会，杀掉他。

&esp;&esp;姜循将匕首用力朝下按，刺客惨叫，掐住她脖颈，满目狰狞：“你以为你杀得掉老子？”

&esp;&esp;姜循唇角渗血，眼前金星乱转。她微微笑着，却不说话。

&esp;&esp;这是何其诡异阴森的一幕——

&esp;&esp;刺客后颈被匕首插着，他想拔身而起，这小娘子如要拥住他一样，抱紧他身子，被他连根拔起。刺客没见过这样疯狂的人，他如何对她，她都一副要拉着他一起死的架势。

&esp;&esp;刺客伸手去把自己颈后的匕首，姜循朝他凑近，在混沌中张口便咬住他耳朵，咬得他一脸血，一拳打去。

&esp;&esp;可她仍是不松手。

&esp;&esp;匕首一点点朝下刺去，刺破筋骨，刺破血肉，剜向动脉。

&esp;&esp;刺客后怕：“疯女人，疯女人……”

&esp;&esp;这小娘子面染血污，灰土和胭脂混在一起，发簪也全叮叮咣咣落了地，一身裙衫破败，帛带挂在腕上，实在形容惨烈。她长发披散而下，黑如夜缎，衬着她那双燃着火光的眼睛。

&esp;&esp;那是何其癫狂的一双眼。

&esp;&esp;越和他敌对，她越是兴奋。

&esp;&esp;刺客直接要上手拧断姜循的脖颈，姜循的匕首下压，刺得他又是一声惨叫。他本是大无畏，姜循却凑在他耳边声音喑哑：

&esp;&esp;“死了，你就得不到你的雇主给你的保障了。你的雇主若是食言，你也没办法了。

&esp;&esp;“反正今夜这里要死很多人，你悄悄活下来，没人发现的。”

&esp;&esp;刺客一僵。

&esp;&esp;而姜循虚弱万分，只用气音说话，便听到江鹭厉声：

&esp;&esp;“姜循，回答我——

&esp;&esp;“你在哪里？我听到你还活着……”

&esp;&esp;他凄声立在荒野与血泊中，迎着敌人的攻势，朝着声音羸弱处，想要寻找她。他声哑欲碎，面上凝血，满是凄然和荒芜，颤抖着：

&esp;&esp;“循循、循循——”

&esp;&esp;--

&esp;&esp;地龙似乎停下来了，打斗却更加狂烈。

&esp;&esp;姜循被压在刺客下，和这刺客谈条件。她怔忡间听到江鹭呼唤她“循循”，在满是敌人和血泊泥泞中，他跌撞乱撞，半身是伤，妄图找到她。

&esp;&esp;一叠声的“循循”，让她失神。

&esp;&esp;她的余光就着灰尘，看着天上月明重现，月落如霜，覆在江鹭身上。

&esp;&esp;他好似疯魔。

&esp;&esp;遍体鲜血，口鼻渗血，行动艰难。一地死寂，刺客们成阵包围，他在包围圈中，越是血腥，越是冷酷。他的冷酷又夹杂着万分决然，仓皇——

&esp;&esp;“循循——

&esp;&esp;“我找不到你……我听不见你……”

&esp;&esp;高空中掉落的巨石从后砸到他身上，那些刺客们全都趔趄着躲开，江鹭却没有。他被砸得一口血喷出，已是强弩之末，敌人的剑从后刺向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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