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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2页）

“嗯，有人在一旁，我很放心。如果是她一个人，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她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虽然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可有时候真像个孩子。”她埋着头自顾自地说着，“不过有人在旁边，她就显得特别坚强……”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扬起脸，有些失措，“只顾着说话，还没问你来所为何事呢。”

明玉光也不知道自己来的理由，仿佛一双脚不听使唤地就找过来了。他不自然地笑了笑，“晚上睡不着，想找人聊一聊，我已经有好几年没跟人好好的说过话了。”

“哦？是吗？”她轻叹，“悠然说你五年前突然失踪，那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我被教主派往很远的地方公干，最近才回来。那个地方荒无人烟，生活也相当艰难，最可怕的是太寂静，有时候寂静可以让人发疯，我不知道再待几年我是不是真的会疯掉。”

“你的家人呢？没跟他们在一起吗？”她小声问。

“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从小就四处漂泊，没有家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她低吟。

明玉光看着月光下的她，长发披肩，五官柔和，原先的寒霜似乎早化作了春水，不禁怦然心动。正当两人沉默之际，忽听得帐篷里有声响，韩绮君脸色微变，道：“你快走，莫要被她们发现了。”

明玉光正待要问，她的人已钻进了帐篷里，留下了一道单薄的影子映在帐篷上。

明玉光叹息着离开，旷野里的风吹刮在脸上竟有些疼，但这点风跟戈壁滩的风比起来，实在是温柔多了。想起方才的交谈，仿佛是一场美丽的梦，梦却匆匆醒来，给寻梦人无限的惆怅。他不禁暗笑，自己大约是真的太想找人说说话了，竟然会被一个年纪似乎比他还要大上几岁的女子吸引，想跟她多说上几句话。可笑他们的初次见面还是那样的不友好。

知道明玉光已经走远了，但他的叹息声仿佛还在帐篷外徘徊。韩绮君久久不能平静，一如先前那样枯坐在火堆旁，幽幽地发出一声长叹。

第九章

陶沐在家呆了好几天，一直没有明玉光的消息，尽管他相信明玉光是个能力很强的人，但还是有些寝食不安了。据探子来报，江南联盟旗下各派已陆续有人往邯郸去了，甚至连花惜语和司马不恕都亲自去了。好在这个时候，方天龙终于派人来找他了。

方天龙还不到三十岁，性格总叫人琢磨不透，有时轻狂如少年，有时淡泊如老人，更多的时候则是深沉。他的深沉往往令旁人很不安，因为这种时候他一定有很重的心事，也许会随时把灾难降到某个人的身上。陶沐现在就有这种不安的感觉。方天龙沉着脸坐在大厅的正中，明玉光站在阴影里，身形很模糊。

“陶堂主，总坛的事暂时由你全权负责，我和明玉光马上动身去太平集。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一切事务照正常进行。另外，你要严密注视江南摩云教的举动，他们静得太不正常。”

“是。”陶沐点头应着，顿了半晌，问道：“教主只带明玉光一个人去吗？”

方天龙沉声道：“天龙旗会在暗中供我调遣。”

“连天龙旗都……”陶沐不禁脱口道，但他没有说下去，他隐隐觉得此行似乎凶险万分，否则如方天龙影子一般的天龙旗不会出动。天龙旗乃是方天龙一手培植起来的势力，每一个人的武功和忠心都是不容轻视的，教中弟子皆以入天龙旗为至高荣誉，因为那代表着教主的影子。据说天龙旗下一共有十八个人，这个人数已保持了五年，自方天龙当上教主后，就再也没有人进过天龙旗，于是没有人知道这十八个人的真正面目，就是陶沐也只见过其中三个，因为这三个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一个是他的小舅子沈青萝，一个是他的妹妹陶湘，还有一个就是明玉光。沈青萝公开的身份是风雪楼的大总管，风雪楼乃是苍冥教旗下产业之一。陶湘自二十岁守寡，至今已十年，依然寡居在亡夫的忘情谷。这三个人皆是他的至亲，无论谁发生不测都会令他难受，当然方天龙的安危更重要。

陶沐很想说点保重的话，但他知道方天龙不喜欢听，他不喜欢那些小儿女姿态，所以他总能够果断地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其雷厉风行、果敢决绝的风格使他成为江湖中人的心结，无人不欲除之而后快。

总坛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操心的事，每一堂、每一旗、每一处附属产业都有人主管，但是陶沐想起了一个令他不放心的人，他叫过最信得过的属下，也是追随他二十年的吴安信，“你立刻派出人手去调查天枭堂最近的情况，特别是傅成义身边的那个叫韦航的人，把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韦航，二十七岁，四年前投靠天枭堂，之前情况不明。

陶沐对教中每一个弟子的来历都很清楚，他甚至可以把总坛的一千三百二十七个人的名字按其所在的地方默写下来，唯独这个叫韦航的人来历不明。天枭堂堂主傅成义是明玉光离任之后的第一任堂主，韦航便是他成为堂主后招纳的第一个弟子。据说此人头脑灵活，武艺非凡，很受傅成义的器重，而且在短短四年内，为天枭堂立下了十几件大功劳。天枭堂由此成为苍冥教中继天鹰堂之后的最大的一个堂口。当然傅成义没有要压倒陶沐的野心，谁也没有这个野心。

但是陶沐对韦航从未放心过，这个人精明得很像当年的明玉光，但城府很深，没有明玉光的直率，就这一点足以引起他的怀疑。陶沐又仔细看了看韦航的资料，等待吴安信的消息。

“堂主，两天前，天枭堂曾向教主提出想向江南发展势力的请求，教主没有给予明确的认可。不过，傅堂主仍然坚持原先的计划，派出韦航与江南尚未臣服司马堡的帮派进行谈判。”

“摩云教有什么反应吗？”

“完全没有。自从江南联盟放出要找乾坤神殿的消息后，摩云教的所有弟子全部退回姑苏总坛，看样子他们不想与此事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陶沐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左季兴对乾坤神殿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吴安信道：“堂主，属下还了解到一事，摩云教主左季兴的独子左攸远从关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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