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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旭没有复活半秒,地上他的血已经积得成了半浅不浅的血海,遥远与血天相接,眼前的天地已经全部红得没有一丝杂质了。
他听到光之首级愤怒的嘶吼,就又被音波撕成碎片。他终于又尽力拼起了不断破碎成渣的意识,甚至逐渐在突破人类畏惧疼痛天性,去习惯适应这样极致的痛苦。
一旦活过来,他就开始尝试起身。他非常清楚这个时候觉对不能妥协崩溃,不然更不可能被放过。他从血中望着顶点之上的光之首级——那闪烁的可怖红色极光,虽然有那么强悍的能力,但看起来却觉得无比脆弱,仿佛自己就会随时破碎。
这个首级其实比现在的他还要痛苦得多,他也被首级痛苦的情绪反复侵染。本来几乎习惯了痛苦的他,意识又措不及防地碎裂了一次。
但这是转机。他借此立刻就全明白了,虽然被感染了后会很同情光之首级,但光之首级肯定不会想要这样的同情——这个首级明明有很强的精神控制能力,甚至一举一动都能感染其他人的精神,但并不想主动用精神攻击别人。
“这就是你的命运吗。”仲旭虚弱地说“或许永远不会有人能完全理解你的绝望,但你仍希望有人能在同等绝望的命运中保持和你一样的坚定。”
“你能?”光之首级讽刺道,虽然仲旭没能清晰完整地说出来,但光之首级还是能从他破碎的意识中阅览他的想法,这就是精神权能里很基础的一个。
“你的意志不可估量,但你也大致看出了我不会差你太多。”仲旭脸色惨白地从自己鲜血流成的海中站起来“但你肯定是超越了人类意志的极限,我不可能与你相比。”
光之首级并不是要他超越这个极限,王的精神权能肯定就是超越人能承受的极限了。但光之首级不需要用权能去试炼他,更重要的是超越了承受极限就会永远失去意识,那就等于死了。其他的不能完全肯定,但仲旭知道光之首级还不想他死…至少他死了会让光之首级很麻烦。
“不死是你额外的能力,所以在秘址里你才能把这种罕见的异能强加于我,但你想死也同样只能靠秘址被终结时的清场。”听到光之首级刚刚那么崩溃的话语,傻子都知道那是真心没有活着的**了“要秘址终结必须要有人达成通过条件。”
“但那个人不是必须是你。”光之首级冷笑“如果实体伤害都承受不起,那我早晚要你死。我是打算被人打败,但那绝对不可以没有弥足坚定的意志。”
“我不能承受,你还能放下一个勇者进来,这我当然明白。”仲旭点头,虽然那样光之首级还要忍受更长的时间活着,但王有王的尊严,愿意被打败就很难得了,再放水想想也不可能。
“不过…”光之首级想想“依我的经验来看,你的意志也算是接触到了人的极限,虽然勇者最不缺勇气,但估计想找到比你更合适的勇者我也不知道还要等几百年…勉强认可你吧!但你可听好了,以后去别的秘址更要拿出勇气,可不能比今天差,懂吗!”
红光逐渐削薄,秘址终于回归纯白的本色,光之首级缓缓叹息:“你要是在什么低级秘址里丢了命,岂不是显得我很失败!”
“我愿意接受磨砺,多少会有机会越来越强的吧。”仲旭轻轻地笑了一下,其实他明白这句话是光之首级希望他以后有机会解决更多秘址。
虽然命运苦难,但这个王级确实始终没有迁怒于其他人,
消散之际也还是希望人类可以摆脱法素的灾难。虽然被折磨得差点死去,但仲旭最终还是恨不起来这样的首级。
或许之前那家伙连个同病相怜的人都没有,这种让人哀伤的凄惨程度他今天的遭遇都并不能完全诠释。现在除了仲旭外,估计从古至今连真正有资格同情光之首级的人都找不出来了吧。
“你们家族的超高天赋果然也遗传到了你这里。”因为快能死了,光之首级心情似乎很不错“你们这样的人不多造福社会简直天理难容了好吧。”
“天赋还是能遗传的?这是什么诡异的家族。”仲旭哭笑不得。
“这不得问你们自己,是什么品种的怪物家族?”光之首级意味深长地说。
越是跟超自然有关的存在,似乎就越了解他销声匿迹的家族。但似乎都不愿意过多透露消息给别人“这连猜都没有依据,你们似乎更想让相关的信息不被任何人知道。”
“但是你已经有点头绪了吧?啧,居然从那点蛛丝马迹里都觉察了异常。不过想要完整了解那些过去,估计还要下不少功夫。”光之首级从来就没打算告诉他“那是一段应该被所有人记忆中删除的文明,我知道劝你没用,但还是先告诉你,其实还不如和所有人一样当做那些根本没有存在过。”就像寻常的明朝人、鞑靼人、琉球人之属,哪怕和金沙大漠在同一片大陆上,也没有必要去知道那些特殊的历史和超自然力的存在。
有些东西,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引发灾难。
“你们已经刻意消除了那段历史。”仲旭知道历史的话,只要不被铭记,在任何时候都是可以消除的。在那样的条件下,只要毁灭能证明那段历史的所有物证记载,那段历史就可以彻底消失在人类的长河中——这样的手段对于安斯莱特的秘密成立根本不可或缺。
“正是。”光之首级坦然承认,平静地说“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再翻掘出那段历史。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关于那个文明的所有记载和文物已经全部被他们不懈地销毁了。
一个没有留下文化的文明,能剩下的只有…怪物。”
“好啦,何必再纠结。现在还是完成通过条件,赶紧摆脱我这个怪物吧。”光之首级淡然一笑,反倒催促他。
仲旭怔了怔:“所以你定了什么通过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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