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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第1页）

巫医越发六神无主：&ldo;她……她下了什么蛊？&rdo;

&ldo;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蛊，却知道效用如何。&rdo;曹钰莹不断以精神力向巫医施压，使得她难以集中精力思考，&ldo;被下蛊之人寻常时候没有异常，但一遇到下蛊者，便性情大变，仿若用情至深，对下蛊者言听计从。&rdo;

&ldo;……牵情蛊。&rdo;巫医喃喃答道。

曹钰莹微微眯起眼睛，不得不承认这个&ldo;牵情蛊&rdo;倒是名副其实，&ldo;牵&rdo;字形容被下蛊者宛若提线木偶，而这&ldo;情&rdo;则是那控制木偶的丝线：&ldo;此番我来到苗疆，就是为了寻找牵情蛊的解除方法‐‐你是楱麻娥的母亲，更是教导她的蛊术之人，必然是知晓答案的。&rdo;

巫医眼中明明灭灭，几番挣扎，面孔亦微微扭曲，对女儿的担忧让她几乎要挣脱曹钰莹的精神控制‐‐这也是曹钰莹不愿意直接控制贵妃解蛊的原因。

人类的自我意识十分强大，特别是在涉及到某些深刻感情、极力抗拒自己本心不愿意做的事情的时候，更容易摆脱这种控制。一旦精神控制出现失误，曹钰莹也无法保证贵妃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影响整个王朝的稳定‐‐当然，最关键的是破坏他想要安安心心谈个小恋爱的目的。

&ldo;你说……让我替皇帝解蛊？那‐‐我的女儿该怎办？！一旦恢复了神智、知道自己被蛊虫控制，那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放过我的女儿！&rdo;巫医极力抵制住曹钰莹的压迫，狠狠咬牙，&ldo;若是这样、若是这样‐‐还不如让他一辈子都被小娥控制住！&rdo;

&ldo;哦？这就是你的回答？&rdo;曹钰莹眼中冷芒乍泄，&ldo;为了你的女儿，你就准备将你的族人们置于危险之中？&rdo;

&ldo;这与我的族人有什么关系！&rdo;巫医怒道，&ldo;只要汉人皇帝对小娥言听计从，那么她的族人自然也不会受到伤害！&rdo;

&ldo;呵，天真。&rdo;曹钰莹语气嘲弄，&ldo;你以为这个天下，当真只有皇帝一人说的算吗？&rdo;

巫医愣了愣：&ldo;难道不是？&rdo;

&ldo;自然不是。&rdo;曹钰莹嗤笑，&ldo;汉人有句圣人之训，说的是&lso;水能载舟，亦能覆舟&rso;。君主是&lso;舟&rso;，而天下百姓、朝堂官员便是那&lso;水&rso;。君主英明，获得朝臣百姓的拥戴，皇位就能安稳无忧，但倘若他失道寡助、天下厌弃，就算身为&lso;天子&rso;，也只能被颠覆、自取灭亡。&rdo;挑了挑眉，曹钰莹轻蔑的注视着面色难看的巫医，&ldo;不然的话，从古至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朝代更迭、君王末路了。&rdo;

巫医嘴唇抖了抖。她在外面流浪一年，深刻感受过汉人的奴性思想，十分难以置信身为汉人的曹钰莹会说出这样一番言辞：&ldo;你……你简直……大逆不道！&rdo;

&ldo;那也是被你的女儿逼得！&rdo;曹钰莹眼神凶狠，语气锐利，&ldo;你可知你的女儿仗着那蛊虫，在宫中做了多少罪孽深重、天下共愤之事？！她残害皇嗣、杀害国母、欺凌妃子，甚至祸乱朝纲、构陷贤臣……&rdo;一桩桩一件件，曹钰莹将贵妃这些年做下的事情如数讲出，甚至还夸大了几分，直将巫医说得两股战战、几欲昏厥。

终于，细数了贵妃做下的恶事后，曹钰莹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ldo;时至今日，朝中众臣已然怨声载道，只要去京城乃至京城周围打探一番，你便必然会得知妖妃乱国之事，哪怕平民百姓也知之甚详。大家隐忍已久，早已忍无可忍‐‐妖妃不除，天下难安！&rdo;

巫医张了张口，有些无法相信做下这些事情的，是自己那个天真单纯的女儿。但无论如何，身为一个母亲，她却仍旧不愿意与世人一同唾骂自己的女儿，宁愿与她一同背负天下骂名：&ldo;那、那这些与你又有何干？！&rdo;

&ldo;何干？&rdo;曹钰莹冷冷一笑，&ldo;自然是因为我现在是父皇膝下唯一正统的汉族皇子！&rdo;

巫医瞳眸猛地一缩，呐呐无言。

&ldo;我的皇兄全部都折在你女儿手中，或死或残或傻，我如履薄冰、步步小心，这才终于长大成人。如今羽翼丰满，也是时候讨回公道。&rdo;曹钰莹声音冰冷无情，&ldo;如今，我已然笼络了大部分朝臣，还得到了手握重兵的将军的支持，已然蓄势待发。今次来找你，不过是忆起父皇曾经的英明神武与血脉亲情，而我本人也不愿意背负一个篡位的骂名，希望能够寻到除了兵戈相见、生灵涂炭之外更好的解决方法。

&ldo;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其一，你拒绝帮助我解除父皇身上的蛊虫，我立刻率领大军踏破苗族众寨，为父皇&lso;报仇&rso;，随后将真相公布，以&lso;清君侧、除妖妃&rso;之名打回京城；其二，那便是你同意我的要求，我带着你偷偷返京、为父皇医治。倘若你成功为父皇驱除蛊虫，苗族功过相抵，我会尽力劝说父皇，饶过你的族人‐‐至于你的女儿，就要看父皇恢复清明之后的选择了。&rdo;顿了顿，曹钰莹盯向巫医，&ldo;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你是想要保住你的女儿，宁愿全族人为了她而赔上性命，还是大义灭亲，保族人平安？&rdo;

巫医目光痛苦，本就瘦弱的身躯越发佝偻。她紧紧握着手中女儿的银饰，老泪纵横，最终缓缓闭上眼睛，在银饰之上留下一个饱含歉疚、挣扎与疼爱的亲吻。

当晨光熹微之时，曹钰莹终于顶着一身露水悄然返回暂时落脚的屋舍。

白缎一直和衣躺在榻上小憩，听到响动后猛地睁开眼睛、眸光锐利警觉的盯向门口，然后在看到曹钰莹之后瞬时间化为温软缠绵的绕指柔。

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白缎撑着床榻想要起身，却被曹钰莹快步走过来按住肩膀，让他重新躺了回去：&ldo;不用起来，你继续睡吧。&rdo;说着，他抬手理了理白缎稍有些凌乱的发丝，&ldo;怎么睡得那么浅？没休息好吗？&rdo;

&ldo;我还要为你打掩护呢。&rdo;牵挂的心上人平安返回，白缎一直强自忍耐的睡意瞬时间翻涌，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曹钰莹看着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的恋人，又是心疼又是甜蜜，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ldo;嗯，现在我回来了，你安心睡吧。&rdo;

&ldo;你也一起……&rdo;白缎朝榻内挪了挪，咕哝一声，拽了拽曹钰莹的衣袖。

&ldo;恩，我先去一去身上的潮气，马上就来。&rdo;曹钰莹轻声笑道，将身上被露水沾湿的衣服脱下，又暖了暖手脚，这才钻上床榻，将小驸马揽进怀里。

重新回到熟悉的怀抱中，白缎心满意足的蹭了蹭曹钰莹的胸口‐‐没有蹭到软绵绵的假胸，还有点不太习惯，精神也稍稍振作了一些：&ldo;你刚刚去找人谈得怎么样？&rdo;

曹钰莹半点都不隐瞒，将自己今晚与巫医见面的始末统统说了，听得白缎惊讶不已：&ldo;你真得和朝中大臣啊将军啊什么的联络好了，准备逼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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