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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你的工钱呀。
我刚来------
我这里还是大锅饭呢,上开资。
雪攥着大把的钞票,手心里直冒冷汗。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两千块?一个月的工资?莫不是老板另有所图吧?看他慈眉善目的怎么能是小说杂志里所描述的那种无耻之徒呢?管他呢,自己小心就是了。眼下应先把这第一笔钱寄给任新,她知道现在的邮局都是昼夜服务的。
干什么去呀?
到外边遛遛,这里的夜色一定是非常迷人的。
哎呀,你刚来床板还没坐热,以后不有的是时间吗?
我怕间断了记忆,把美好分解成七零八落的点点块块儿,多叫人扫兴?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也得吃完饭再去呀,吃完饭我陪你去.
晚餐的丰盛自不在话下,因为当今的山珍海味已不再骄人。煎炒烹炸吃了几个遍,眼下又回到了原始。什么虫餐鸟宴,都规规整整地上了厅堂。炸全蝎,炒蜈蚣,生吃大豆虫之类应有尽有。至于蛆芽羹,虫粪饮更是上等的保健品牌。对于雪,不习惯是暂时的,适应才是永久。现今的宴会,是主人身份的象征,并没人去在意谁的胃口,因为最后还有狼青黑背接地儿,省了吃不了兜着走的麻烦,不然白色污染也会叫人头疼。当然,这是在老板的家里,一切都顺其自然。雪是老板的上客,四丫之类还能拿雪的老斗吗?就是再借给她几个胆子,她也是断然不敢。
雪忽觉头晕目眩。这是怎么了?不就喝了点儿饮料吗?不至于吧?莫非-----她没来得及再想下去,便一切都是空白了。
雪醒来时,已是躺在了楼上的床上。她努力回想着一切,但一切都是茫然。她本能且无助的叫了两声四丫,没人应声,她有些后怕了。这儿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老板究竟是个什么人呢?难道-----?她再次怀疑起老板的可信度。怎么会呢?如若那样------她又一次否定了自己的推断。她把自己的昏睡解释为几天来的车马劳顿所致,是自己的身体太虚弱了。她又开始感谢老板了,甚至有些激动。
常言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偏偏有时爽得叫人心颤。夜已很深,雪激动地怎么也难以入睡。她庆幸自己因祸得福,到了人间天堂。要不是听说任新被打住院,说不定自己早已魂归天国,哪里还有福气享受这样的惬意。她要等自己稳定下来,混出点儿根基,那时任新的伤肯定也已痊愈出院,再偷偷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一趟。如果任新不嫌弃自己,也把他一块儿接来,随便在这里干个什么工作,吃饭总没问题。她断定任新绝不会嫌弃自己。但转而又想,不对呀,自己临行前不是给任新写过信吗?说不定到那时任新已和莲结了婚,也就没有了自己的位置。想到此,她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怎么能轻易地放弃呢?也好,自己和莲是孪生,把莲给他,也算给他了一个完全的自己。自己以后也大可不必整天处心积虑地懊恼此事,有了良心的平衡,死亦无憾。现在所欠就是生养自己的爸爸,不但没有报答他,反而又在他的伤口上又加了一把盐。纵在九泉,也难辞不孝之名。好在自己现在还活着。唉!不想这些了,盼望任新早日出院吧。当务之急是多多挣钱寄给任新。她不愿再去想他们之间的什么情呀义的,因为想起这些会让刚刚立起来的精神支柱顷刻瓦解,那样就又会一完百完,一了百了。没有了身体,一切的一切又何以附丽?她强制着自己的思想走向,只去想任新的病,而不涉及任新身体以外的任何事情。她自言自语,快睡吧,快睡吧,快把这温馨的夜色化作一个缠绵而瑰丽的梦。
不知什么时候,屋里的灯突然亮了。有人进来却没有任何声音,除了雪与来人的喘息,周围吓人的死寂。来人穿一件睡衣,因灯下的失真辨不清是黄色或许奶黄也说不定。银灰色的脸折射着阴森森地冷光,二目炯炯。那人来到雪的床前,像是艺术窃贼垂涎于一幅精美的油画。要不是雪那均匀有致的气息,很难不让人相信眼前就是一尊绝妙的雕塑。那人似有些陶醉了,他呆立着一动不动,凝固了奢望与贪婪。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醒过神来,试探着将一只手伸向雪的胸部,不及到却又缩了回来,像是怕因惊吓而使美丽变形。‘雪,雪’。他轻轻地叫着。
沉浸在梦乡里的雪梦呓般哼了一声,同时扬起了胳膊,像是朝那人摸来。来人一惊,以为雪已醒,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啊-----!吓得雪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是谁?
嘿嘿嘿,是我呀。来人说。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
别忘了这儿是我家,就是有千道门万把锁能挡得住我吗?
老板,你这是要干什么?雪终于看清楚了
你不要怕,你不是想知道那地下室的事吗?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也免得你疑神疑鬼的。
等天亮吧。
天亮就不能去了,那里白天是必须要锁上的。
我不看了不行吗?
看你又多想了不是,我要是有别的心思,还用得着到地下室吗?,在这里和地下室有什么区别?
雪一想也是,他如果想怎么样,早就动手了,何必呆立在这儿磨舌头。就说:那好,你先出去一下,我穿好衣服。——老板听话地退了出去。
雪说是不害怕,鬼才相信。心里虽是没底,但话已出口,也只得战战兢兢地跟在老板身后,不知一会儿又会有什么故事。她想叫上四丫,屋里哪见有四丫的影子。老板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锁,只见他的手往上一挥,里面便明如白昼了。老板回身把门关好,看着雪瑟瑟发抖的身体,他坦然地笑了。‘傻丫头,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魔鬼。到下面看看就上来,接着去做你的美梦,还来得及。
地下室的大小与楼上的起居室基本一致。周围的墙壁贴满密密麻麻的壁画,像是健美操分解图。‘看吧,你不是想看吗?去仔仔细细地看看吧。’
雪走近一看,呀的一声捂住了双眼。‘这是些什么呀,不看了,不看了,我们快上去吧。’
上去?既然下来了,就呆够了再上去。你不看,我讲给你听。——老板说着,使劲地去拉雪捂在眼上的手。
老板见她如此羞赧难挨,便说:我现在告诉你实话吧,-----
流氓!——雪怒火中烧。原来老板先前所说都是编造的鬼话,她欲哭无泪,惊悸而可怜。
流氓?丫头,我这可是为了你好,我并不强迫,信不信由你,别人想加入我还懒得收呢。——老板心平气和。
我不信,我不信。行行好,你快让我上去吧。雪双膝着地,苦苦哀求。
老板依然笑容可掬。‘——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怪叫人心疼的。多亏是夜里没有人,要是让人听见,还以为我老头子欺侮你。快起来,快起来。不乐意就算了,咱们走,上去。——老板说着就来拉雪,也许是因为惊吓过度,雪却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
你看,造孽呀,不信就立刻遭到了神的惩罚。——老板一边嘟哝说是要对雪实施救助,借体还魂。他真是不辜负****脍细的喂养,那腚大腰圆的堆块儿,交屠宰场无疑是个特级。已是六十多岁了,没有一点儿提皮断筋的迹象。要是在以往的此刻,他定会做个饿虎扑食的态势。但此时面对如此精致的艺术品,他却有些老虎吃天的感觉。与其说下不了嘴,还不如说是舍不得下嘴。他忘情的欣赏着,抚摸着,他要使这幅精品的每一条曲线,都尽可能地刻在自己的脑子里,以资闲暇时慢慢地回味、咀嚼和享受。他终于耐不住了,如一条笨拙的海象,疯狂而野蛮的揉搓-----蹂躏着这可怜的生命。当他死狗似地瘫软在上面时,一切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雪慢慢地醒来,一阵头昏脑胀的感觉使她懒得睁开双眼。
小姐,早点预备好了,请起床吧。——和声悦色的四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床前。雪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扑棱坐了起来,‘你出去!’近乎凄厉的尖叫差点儿把四丫吓哭。——你怎么了,小姐?你怎么了?——当雪看到是真真切切地四丫站在面前时,情绪似乎平静了些。‘你先下去吧,我不吃了。有事我会找你。——好。——四丫应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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