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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蔡湛一起放学的时候,许淮阳一般都走大路。大路旁的路灯比较亮,暖黄色的灯光下能看到风卷起的落叶在飞舞。
许淮阳往夜空里看了看,天上能隐约看到几颗星星。这座城市很少下雪,但一旦入冬就会开始刮风,不刮风的时候就会有雾霾,空气差得可怕。
树差不多把叶子抖干净了,还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被风卷起一个个小漩涡,在墙角里道路边打着旋。
&ldo;方绵最近不跟你一起走?&rdo;蔡湛问。
许淮阳啧了一声:&ldo;他们班拖堂太厉害了,早就不跟他一起走了。&rdo;
&ldo;他是理科班的吧?&rdo;蔡湛笑笑,&ldo;文科班挺少见到拖堂拖这么久的。&rdo;
&ldo;是,&rdo;许淮阳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笑了,&ldo;方绵说,他妈觉得学理费脑子,让他选理科提高一下智商。&rdo;
&ldo;你下回问问他有没有用,要不你文转理算了。&rdo;蔡湛看着他。
许淮阳瞪他一眼:&ldo;你是不是不找事儿就难受?&rdo;
蔡湛偏开头,乐了。
&ldo;我跟他发小,&rdo;许淮阳说,&ldo;他妈做的肉酱特别好吃,下回他带了,你跟我一块儿去抢点。&rdo;
&ldo;行。&rdo;蔡湛说,&ldo;我帮你多抢点。&rdo;
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蔡湛忽然开口。
&ldo;方绵他家,挺好的吧。&rdo;他笑了笑。
许淮阳愣了一下:&ldo;啊?是,怎么了。&rdo;
蔡湛摇头:&ldo;就羡慕一下。&rdo;
羡慕一下?许淮阳有点没明白,但想起蔡湛那个小姨,忽然又觉出点什么来了。
&ldo;你跟林老师……&rdo;他皱皱眉,&ldo;算了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rdo;
蔡湛没所谓地笑笑:&ldo;没事,她是我小姨。她……精神有点问题,习惯了。&rdo;
许淮阳不知道该说什么,&ldo;哦&rdo;了一声。
&ldo;我爸是个人渣。&rdo;过了一会儿,蔡湛忽然开口。
许淮阳有点没反应过来,转头盯着他看。
不是正说着他小姨吗?
蔡湛说:&ldo;我小姨……以前挺正常的。&rdo;
许淮阳震了一下,默默低着头踩地上的落叶,不知道能说什么。
&ldo;我爸……是个人渣,毁了她也毁了我妈。&rdo;蔡湛笑了笑,嗓音有点哑,&ldo;还有很多事……乱七八糟的,你要想听的话,以后跟你说。&rdo;
许淮阳沉默了一会儿,说:&ldo;现在好好生活就行了,反正……都过去了。&rdo;
他没想到蔡湛会突然提起这些,但是却有种不想让他再说下去的感觉。
别说下去了,都过去了,忘了就好了。
以前他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改变不了过去,但等到有能力的时候,迟早可以改变未来。
&ldo;嗯,&rdo;蔡湛沉默了一会儿,&ldo;不提了,走吧。&rdo;
他拉开宿舍大楼的门,把许淮阳让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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