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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2页）

他在她对面坐下，似乎对于造反这两个字，并不觉得排斥：&ldo;没错，那时我的想法只有一个，坐上太和殿最高处的那把龙椅，只要我做了皇帝，我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执掌万民生死，包括我在乎的人。&rdo;

&ldo;那我爹……&rdo;

&ldo;苏太师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只不过，他临时倒戈罢了。&rdo;他端起茶杯轻抿，神态和语气，皆是云淡风轻。

苏墨钰却云淡不了，也风轻不了：&ldo;对不起，若不是我的父亲背叛你，你也许就不会失败了。&rdo;不失败，就不会被废黜，不失败，就不会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不失败，他现在便是大晋朝最高贵的九五之尊，真正的天之骄子。

他还是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调：&ldo;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苏太师，毕竟他的顾虑太多，一旦失败，便是灭九族的大罪，他是为了你，才临时改变主意的。&rdo;

为了自己吗？

越是如此，她的内心就越是煎熬。

刚才那个问题，她宁可从未问过。

不是所有真相，都令人欢喜雀跃，当那些掩埋在黑暗中的过往被硬生生揭开，除了鲜血淋漓，还有无尽的罪恶。

&ldo;墨钰。&rdo;他放下茶盏，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宁和，似乎与那撕心裂肺、血火交融的过去，完全没有干系，&ldo;人不能忘记过去，否则必然会重蹈覆辙。但人也不能一直拘泥于过去，毕竟现在，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rdo;

她仰面躺下去，望着头顶上方的房梁：&ldo;你说得对，人的确不该拘泥于过去。&rdo;但是，愧疚却会如影随形。

&ldo;别想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防止贤王向你发难。&rdo;他的目光，瞬间严肃起来，似乎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对他造成影响：&ldo;我会时刻注意着贤王府的动向，他既然救了姚纪灵，必然有他的目的。&rdo;

目的？

不知为何，总觉得贤王这么做，完全就是吃饱了没事干。

……

贤王府。

四季如春的府宅，到了夏季，更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

一名婢女手捧干净衣物，走至王府东面的一处幽静院落，对坐在右厢房内的女子道：&ldo;姑娘，香汤已经准备好了，这些是王爷命奴婢，给你送来的换洗衣裳。&rdo;

只是换洗的衣裳而已，用料的讲究，和绣工的精致，几乎要赶上宫中娘娘们的规制了。

姚纪灵看了眼婢女手中的衣物：&ldo;你们王爷呢？&rdo;

&ldo;王爷正在与几位大人一起商谈政务。&rdo;

&ldo;他什么时候能来见我？&rdo;

&ldo;姑娘。&rdo;女婢态度虽然恭敬，但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凛然的倨傲以及警告：&ldo;王爷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从来不会、也不敢询问，姑娘暂且在这里歇下，来日方长，姑娘切莫着急。&rdo;

姚纪灵有些恼，猛地站起身，冲到女婢身前，正要劈手从她手中夺过衣裳，却突然放轻了动作，改为小心翼翼，从婢女手中接过：&ldo;多谢了。&rdo;

心中再怎样焦灼愤怒，她尚存一丝理智。

首先，贤王此人，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角色，再者，自己如今寄人篱下，放眼整个奉天，也就只有贤王敢收留，愿意收留自己了。

沐浴后，换上洁净的衣服，姚纪灵望着镜中的自己。

仅仅一天时间，她的面容就憔悴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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