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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t 71 水泥棺 插图章（第2页）

青年忧忧几乎要贴上光屏上的幻影，然而闪光之处，不过是虚空。

“哥哥……抱歉。”青年舒垂眸，看着崭新的身体。“我们曾经约定过……要一起活下去。可是我现在，还能算是人类么？”

“小舒，小舒你别多想。”忧忧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竟然劝这世上最发达的大脑不要思考。“那些不重要。你很好，你是最好的。”

“……可这样，太累了。”青年舒无奈地牵动嘴角。阴影落在消瘦而凹陷的眼眶中，仿佛一对蝶翼。“哥哥，这样下去，我们都太辛苦。”

微弱的、仿佛穿透了生命尽头的微笑，在和少年相似的脸庞上闪烁摇曳。

他们的确很不同。

少年说不出这种感受。即使样貌一致，青年舒永远仿佛玻璃罩里的蝴蝶。不论何时，他都用昆虫般精细的眼神，静观世界的千万变幻。

也永远与世界相隔。

不会过于投入，也不会过于感伤。对于凡人的一切悲欢，永远一视同仁地体会，也永远不会感同身受。

他感同身受，几乎要落泪。

“哥哥，你又没有休息好……”影子知道忧忧等了一夜，带着歉意。“但是我的体质，已经无法承受任何药剂的特化了。”

“可是……可是你不是一直支持基地，做这个药剂的研究吗？”忧忧感觉天旋地转。“别任性，小舒。如果是你，一定可以做到。哥哥相信你。”

“……是啊，哥哥总是充满信心。”青年舒眨眼，仿佛标本被风拂动了几下翅膀。“实验的确很成功。”

“那就好……”美青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他悬空的生命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右手贴向腰间，那里藏着他惯用的长枪。“你能回来，哥哥我真是太高兴了。”抑制不住的笑意和冷酷同时在雕像似的脸上浮现。“哥哥盼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青年舒无视了笑容里的异样，仿佛被感染一般地弯了嘴角。“当然，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

观察室的窗口突然推出了一个盒子。

“实验很成功，能够最大限度地提高人体的修复能力，几乎永生。”谈到成果，青年舒焕发了一丝神采。“……所以，用在我身上，就太浪费了。”

血红的珍稀药剂，被机械手推到了忧忧的面前。

“不……不！”忧忧那颗高傲的心无限下坠。“这药剂只有一支，应该给你手术用过了……”

“没有这个必要。哥哥的体质，更能发挥这个药剂的作用。”青年舒耸耸肩。“我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改造。幸好我们是兄弟，血液的兼容性很好呢。”

舒非常平静说出最残酷的想法，没有任何犹豫。

忧忧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双目赤红，如坠冰窟地战栗起来。“我才不要这种东西！”他对着光屏吼道。“舒，快收回去！基地的维生团队呢？你的器官已经严重衰竭了！再不赶快介入治疗——”

“……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投影轻飘飘地说着，仿佛不是在谈论死期，而是错过的打折消息。“超脑即将断链，所以有很多手续要善后，没能尽快告诉哥哥这个决定。”

“你……”忧忧握着那枪口，最终没有按下去。“你……”

“是的，我总是让你失望。”投影在屏幕上淡淡地抖动。“不过没有关系，哥哥，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

忧忧起身，开始剧烈锤击观察室的门。

“小舒，开门！不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让我看看你，让我见你一面！”美青年眼色通红，仿佛地狱中的恶鬼。“我们不是约好了……永不分离的么……”

“已经……没有必要了。”青年舒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笑意。“反正你也是带着枪来的。我一直明白你的意图。其实了结我，没有那么费事……”

忧忧惊恐地后退。仿佛被枪口指着的舒才是猎人。更可怕的是他无法反驳。他的确满怀希望，能对着人类的舒复仇。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许久。

却被那聪明却淡漠人情的弟弟意外抢先了一步。

舒总能先一步离开他。

“不，我不接受。”忧忧一拳锤在铁门上，砸出一个凹坑。“你的愿望，我从来都会满足。可我只请求你这一件事，一件事！”泪水沿着他雕刻般的轮廓淌下。“为什么你就做不到呢。我绝不原谅……我绝不原谅，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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