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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缉凶（第1页）

方静心，这名字有点耳熟，这不是那个杀了龙王儿子的人吗？

这方头方脸的傻子竟然是杀龙凶手的孩子，也是人可貌相了。

程进心里这样想着，外表上却全然是另一种反应，他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然后轻轻弯腰向江权和方费致意，脸上一副超然平和的表情。

方费被程进突如其来的变脸给搞蒙了圈，觉得自己应该告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江管家，这野和尚，他偷师，还骂我，还骂我爸，还，还骂我妈。”他组织了半天语言，说的却完全没有说服力。

“阿弥陀佛，出家人六根清净，不打诳语，方施主切莫污蔑于我。”程进也不辩解，只是学着师傅老神在在的样子。

“你，你……”方费看到他那副样子鼻子都气歪了。江权看着这两拨孩子，自然门清是怎么回事，心中暗笑方费这几日在江府里对着仆人拳打脚踢，这次终于来了个能收拾他的。

“方公子，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两边都是名门之后，日后相见的机会还多，今日江权还有要事，改日我做东，再好好介绍两位认识，把今日的误会解开。”江权这番话说的，好像两不相帮，实际上是帮程进拉偏架，说完，也不管方费怎么样的哇哇大叫，带着程进就离开了。

程进心中暗暗得意，跟着江权走了一会儿，回到了自己和师傅的客房，江权又是把程进好一顿夸赞，说什么程进小师傅处事沉稳，深得圆慧大师真传，把程进夸得心里暖洋洋地，打心底里认为江权是个好人。

圆慧则同往常一样，温和地听着，然后送走了江权。

江大管家刚走出门，回身深鞠一躬，“圆慧大师，小子所托之事有劳您费心了。”

圆慧扶起江权，微笑着将他送走。

等江家大管家一走，程进忙不迭地炫耀起今日战果，绘声绘色、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地大谈自己是如何戏耍恶霸，拯救小孩的——虽然那个男仆看上去比他还大几岁，但程进还是厚着脸皮把他称做小孩子，顺便还夸了一下江管家人不错。

圆慧先是哈哈一笑，接着又苦笑着摇摇头，程进看着师傅疑惑地问道：“师傅，我做错什么了吗？”

“进儿，你没有做错，你做得很好。”

“那师傅你为什么摇头？”

“我不是摇头，是感叹，进儿你未来在这滚滚红尘中还有千般孽，万般缘，若是一直是这个倔强耿直的性格，少不了要多吃好多苦头。”

“师傅又敷衍我，”一听到这话，程进的小脸一下就变了颜色，抱着双臂气鼓鼓地说道，“我不去什么红尘，我就要和师傅一起当和尚。”

圆慧又是笑着摇摇头，他扶着程进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傻孩子，踏足红尘之中，哪有我们挑选的份，为师遁入空门已经三百余年，自以为世间再无挂碍，却依然遇着了你，你我师徒的缘分也是这红尘中万千缘分之一，缘起缘灭，世事纷扰，又如何能不去体会呢。”

“师傅，你我师徒是缘分，这缘分也在红尘之中，那你和我一样，都是红尘中人，你能当和尚，那为什么我不能？”程进这孩子天子聪颖，很快就发现了圆慧话里的漏洞。

圆慧欣慰地点点头，平日里为他讲的佛法教判，看来他还是听了进去，“然也。进儿，你我都在红尘中，为师与你不同，你还未尝尽这世间千百种滋味，只把我们的师徒情分当做唯一，而为师已在红尘里打滚了太久，爱过、恨过、痴过、狂过、厌倦过，当厌倦都已死去，才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程进看着师傅，圆慧全身隐隐透出佛光，宝相庄严。

师傅的话让他好像懂了点什么，也好像完全不明白。

“师傅。”程进低下头，小声地呼唤着圆慧，他心里隐隐感觉到，师傅是真的不可能为他剃度了。

“进儿，”圆慧回应道，嘴角含笑，刚刚与程进论道，让他的佛法更进一步的精进，他的心中越发平静，“进儿，你可知江管家临走前所托我的乃是何事？”

“那我猜猜，是不是江管家也想当和尚，让您收他为徒？”此时程进心里，能跟着圆慧出家，就是世界上最光荣的事。

圆慧摇摇头，说道：“不是，他说希望让我用神通，帮他找出杀死两江龙王儿子的凶手。”

程进从小跟着圆慧耳濡目染，知道佛修那是分为六重境界，乃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漏尽通，圆慧多年苦修，现在已是宿命通大圆满，可以窥视三界众生死生寂灭，因果业报，但师傅也常说，佛经佛理才是大道，神通与众多方便法门不过是小术，所以最是不愿动用神通。

“那师傅你答应他了吗？”程进接着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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