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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蚯蚓巷里出疑案（第1页）

夜已经很深了，在左卫将军特恩指挥下的巡防营还在城中各处展开巡逻，看来他们显然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大约四更两刻那会儿，特恩手下一名十夫长率领一个十人小队，巡查到了城西北角的蚯蚓巷里面。

军士们举着火把，静静地行进在狭窄逼仄的巷道中……突然，一个眼力较好的军士叫了起来：“快看，前方的路面上有异常情况！”大家一听，顿时齐刷刷地将挂在腰间的弯刀抽了出来，形成战斗队形警惕地往前方移动……

十夫长撒哈手持一柄长刀，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在朦胧的夜色中，他看到前方路面上似乎躺着一个依稀可辨的硕大人体！两名举着火把的军士一左一右给撒哈提供光亮，饶是如此，大家依旧小心翼翼地一边尽力想要察看得更清楚一些，一边又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待到相距只有一丈之内的时候，撒哈开始尝试用那柄长刀去试探地上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一下、两下、三下……他看到那个“人”始终一动不动，就大胆推测：这就应该不是活人了！

于是，十夫长撒哈立即命令几个手上有火把的军士都凑近过去，在五六个火把光芒的集中照耀下，大家这下子彻底看明白了——果不其然，地上那个身躯硕大的家伙的半边脑壳都已经被人砸烂了，显然已经断气多时了！“这可是一起现行的凶杀案啊！”一时间，撒哈心里倒是有点自认倒霉了。

不管怎么说，这档子“倒霉事”都已经被自己摊上了，撒哈只得硬着头皮指挥手下两名军士就地保护好现场，同时派出两个人前往会宁牧衙门报告此事。而剩下的那六个军士，则需要继续扩大搜索范围——看看能不能提前发现一些与这桩凶杀案有关的蛛丝马迹……

不一会儿，就有人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门户大开，伸头往里边窥探之时——却又只看到黑洞洞的一个空院落！“这户人家或许藏着古怪呢！”撒哈接报不敢懈怠，赶紧带上剩余的那几个兵丁涌向了那个地方……

撒哈先站在门口，用力深深吸进了一些空气，立时嗅到了弥漫在空中的一丝血腥气息！“这绝对是不对劲的，或许那里边也正躺着一些死人呢！”霎时间，撒哈觉得脑袋瓜有些胀痛，但还是强打精神逼自己硬撑着。

五六个人迟迟疑疑地慢慢挪动着身躯，心里特别紧张地进入了那个黑暗寂静的小院子里，这才发现原来里边也有一个横卧在地上的硕大身躯！只不过，院子里的这一个“卧汉”只是暂时昏厥了过去——虽说他的额头上面也有一道伤口。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作为亲临现场的最高长官，撒哈觉得眼前的这些情况处处透着诡异，也很难一下子判断清楚其危害性到底有多大……

快到五更天的时候，一向勤于政务的会宁牧完颜雍接到报告，便带着几名属吏和仵作赶了过来。他们首先来到巷子里死了人的那个地方，对那里的现场进行了细致的观察和记录。

调查了半晌，完颜雍觉得其中最明显的一点是：导致那个大汉惨死的原因应该是——由于遭到了某种重物的猛烈撞击。此外，地面上那些纷杂不堪的脚印，说明了昨夜发生在这里的那一场搏斗——确实是一场殊死之争！

不一会儿，有一个属吏不觉惊奇地叫出了声：“咦，这一片墙壁上面，怎么会有这样的划痕？”

“划痕？是什么样的划痕？”完颜雍闻声也跟着观察了起来，果然发现——在那名属吏所注意到的那一片墙壁上，有一道呈长弧形的严重划伤痕迹！他立即让人把这片墙壁属于他家的那户人家的主人叫了过来。据那个户主的描述，昨夜里他倒以为是房子快要塌掉了——当时那个声音犹如一声闷雷，那种声响的确很少听见过。

恰好在这个时候，墙壁被损伤那家人对面的邻居外出采买归来，这个妇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哎呀我的妈呀，昨夜那个阵仗唷，简直是要活活把人给吓死了！”

“大婶莫急，慢慢地把话说明白了。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吓死人的阵仗？”完颜雍性格沉稳，尤其是在顿逢大事之时，他反而越是能够沉得住气。

“这位应该就是牧守大人，是吧？”那妇人的眼睛也是忒毒，居然一眼就能认出完颜雍的身份。

“嗯，正是本牧守。那你就大胆地说一说吧，昨夜之事——究竟如何？”完颜雍看人向来也很准，他有些觉得眼前这个妇人似乎跟一般平头百姓有所不同，于是有意引导她多描述一些昨夜的情形。

“说起昨夜嘛……在那边的墙壁上，突然间冒出一道红蓝杂间的焰光！圆弧形的，看起来实在十分怪异……”那妇人说着说着，仿佛又被昨夜那样的诡象给震慑住了一样，表情变得木木的，眼睛直勾勾地——只盯着墙壁上的那道划痕发呆……

“真是奇哉怪也，莫非——这是撞见鬼魅了？”完颜雍素来并不迷信鬼神之说，在这会儿，他也只是在替其他那些人“着了迷”罢了。眼见那个原本伶伶俐俐的妇人猝然变傻了，完颜雍觉得无趣之极，于是让人带路前去——发现“活死人”的那户人家的院子里。

这个时候，曾经的那个“活死人”——大个子阿丙已经苏醒过来了，他一边强忍着痛，一边在跟那些前来调查的人述说昨夜里的那些情况……原来，就在大个子阿丙扑到一半、人还在半空之时，那个红脸老翁将手中那根棍子竖了起来——一下子戳中了他的胸膛！

阿丙顿时感到一阵特别难受的胸闷——那是快要窒息的感觉，无奈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外边弟弟的呼救声，一种想要求生的本能腾地升起——这倒让阿丙骤然变得强大了不少！他硬生生地扛住了那根枣木棍给他带来的难受，双手迅速回护到胸前，紧紧地揪住了那棍子的末端，再顺势将身子往下一坠——这下子竟是反客为主，接着便跟那个老头玩起了胜负难料的“拉棍战”……

只不过，从大个子阿丙最后变成“活死人”的情况来看，昨夜那一场“拉棍战”的赢家肯定不会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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