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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但我认为这也可以理解为名为‘知道自己的不足而去追求更好的东西’的进化驱动力，”史蒂夫扬起眉毛为自己的种族辩解了一句，考虑到他们两人在这里讨论也不可能讨论出个子丑寅卯，他便转换了话题，“对了，你今天是不是对彼得说了什么？”“他跟你说什么了？”沃伦警觉地问。“不，他只是看我的表情很古怪。”史蒂夫每每回想总觉得彼得当时的神情是混杂着某种怜悯、敬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是吗？”沃伦转了转眼珠，“我没说过什么，或许是他自己的问题，你知道，最近因为小奥斯本，他一直有些奇奇怪怪。”史蒂夫微微眯起眼，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彼得的不正常确实与沃伦有关，他垂眼静静地看着对方，也不说话。“热水放好了，你去洗澡，我很忙没时间陪你聊天。”沃伦板起脸，摔给对方一条簇新的浴袍，特别“冷酷无情”地扭头去找自己的电脑为伴。“你给我放了热水？”惊讶已经不足以形容史蒂夫此刻脸上的表情了，一丝因为不好意思而悄悄透出的血色正向他的耳朵蔓延。“没错？”沃伦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到他一眼，“一天一夜没睡你不累吗？我看爷爷和辛克莱经常这么做，还是说，这不是你们美国人的习惯？”“……不，我是说，谢谢。”史蒂夫不知所措地将浴袍在两只手里来回倒换了一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这才转身钻进了浴室。全身浸泡在被贴心加入了薰衣草精油的浴缸里，延展开四肢任由水波冲击着自己紧张的肌肉，史蒂夫舒适地低低喟叹一声，甚至想不起来他上次这么做是什么时候了。他从小家境不算富裕，成年后又迅速加入了军队，哪怕作为美国队长在新世纪“梦醒”归来，他也一直接连面对着各种战斗。这样的生活经历让他从来没有机会培养出托尼那样享受的基因，不，别说享受了，他甚至连善待自己也不会。头枕碎石在枪林弹雨中席地而睡，这对史蒂夫来说才是家常便饭。被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包围，史蒂夫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也一起被着热气蒸腾的水流温柔地包围住了，耳边充斥着水流与沃伦敲打键盘的声音，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并不和谐，却让他鼓噪的心回归平静。他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不经意间沃伦早就已经用他的陪伴和体贴密密地在自己的周围织就了一张温暖、柔软的网，在史蒂夫自己还未曾察觉前这颗心却早已沦陷其中了。这经历实在不同以往。史蒂夫不是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雏，成为美国队长后，他着实大受欢迎，但之所以迟迟没有在与沃伦的关系上松口，一方面是双方一直疲于解决各种危机，另一方面也是担忧自己与沃伦之间的感情太不成熟。他对同性的亲密关系没有任何经验或参考可搬，因此非常担心万一自己搞砸了，要承担失去沃伦的风险，又担心沃伦作为一个外星人，他对婚姻、爱情、陪伴的理解与自己实际出入很大，在以后会引起更多的冲突和麻烦。殊不知，他这样左右摇摆，却是自己泥足深陷的证明。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自己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在自己还在动摇的时候，沃伦已经开始用行动证明自己感情的“可靠”了。笑着将头靠向浴缸边沿，史蒂夫好笑地想着，说到体贴人，沃伦这个外来户倒是比他这个地球人做的到位得多——哦，这么想来，或许他该好好感谢卫家，如果当初那个名叫伊利艾特的外星人降落在地球上遇到的不是他们这样充满了爱与包容的家庭，那个笨拙地向自己示爱的人也不会是他今天认识的沃伦·卫。“……不，我坚持我的看法，伊莱的观点……”史蒂夫出来的时候，沃伦正开着视频与莱特曼博士和另一名年轻的男人在争论着什么，因为沃伦背对着他的关系，视频里的两个男人也直接瞥见了一看就是刚刚洗过澡的美国队长，原本还高声争辩着什么的年轻男人一下子哑了火儿，嘴巴尴尬地一开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注意时间。”间沃伦回过头，史蒂夫指了指墙上的电子时钟提醒了一句，便不再打扰他们的谈话，冲电脑另一端的两个男人礼貌地点点头，他便走向房间的另一头，□□的双脚在柔软的地毯上留下一行浅浅的水印。“你居然在跟美国队长同居！！？”伊莱几乎是在抱着电脑嘶吼，虽然他小心地降低了自己音量，但沃伦认为他一定是忘记了史蒂夫有四倍听力。“哦，我忘了你也是美国队长的狂热粉丝，伊莱，”沃伦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这表情在伊莱眼里却已经变成了炫耀式的挑衅，“别担心，如果我们要举办婚礼，我一定会记得邀请你出席的。”“我已经不想再听更多花样百出的脏话了，你不该刺激他，沃伦，”将满嘴开始不知所云的伊莱赶到一边，莱特曼笑着说道，“最近我们比较清闲，你可以先把你的论文发过来，我可以先仔细看看再做讨论。”“好的，”沃伦说，“不过，我恐怕再过一阵子你们又要忙起来了。”“怎么讲？”莱特曼惊讶，人口锐减、社会结构崩坏，尽管案件仍旧存在，但他们最近的工作量确实因此大幅减少，他想象不到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密集鉴谎。“按理说，现在还不能透露太多，不过，”沃伦卖了个关子，但他知道凭莱特曼的聪明才智猜到前因后果不成问题，“你和伊莱可能很快就并不用担心吉莉安的康复问题了。”“那是什么意思？！”站在镜头外的伊莱又冲了回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再见。”沃伦没理他，与同样面露喜色的莱特曼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切断了通话。而等沃伦草草冲过凉从浴室出来后，他的同居人已经睡着了。看来就算是超级血清也不可能真的让人不会疲惫，沃伦充满同情地想，也对，干完“体力活儿”又要脑力劳动，不累才怪。将室内的光线调到最暗，沃伦甩了甩半干的头发，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因为两人的作息习惯不同，沃伦很少有机会看见陷入熟睡的史蒂夫，他撑起上半身，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地打量他。大片的阴影让史蒂夫的五官更加深邃，眉间的肌肉微微绷紧，看上去就像是在有意保持着警觉性、可以随时起身冲上战场的士兵——当然，他也确实是。在地球这么多年，沃伦也接受了人类社会的主流审美，现在看着安静沉睡的史蒂夫，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还确实如那些在网上嗷嗷直叫的粉丝们所说，长得实在好看——不，他绝不承认自己跟那些肤浅的人类一样第一眼只会看人的皮囊，他可是先看上对方的灵魂才出手的。沃伦不无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地往前又凑了凑。啊，他撑着下巴陶醉地想，这个角度看过去，史蒂夫的睫毛真的很长，鼻梁也很硬挺——果然欧洲人和亚洲人的长相区别很大，沃伦暗自比了比自己，这样不着边际地想到。他的视线在史蒂夫的脸上流连，一点点向下，落到对方形状棱角分明的嘴唇上。等等，我好像……沃伦皱起了眉头。沃伦陷入了沉思。“怎么不继续？”原本闭着眼睛的人突然开口说话，吓得沃伦本能地向后一退——没退动。“亏我还一直耐心地等着你‘偷袭’我，”史蒂夫左臂向回一勾，就将沃伦牢牢固定在了自己怀里，他用自己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脸颊，笑着说道，“胆小鬼。”“我不是，”沃伦认真地反驳，“我只是没想好怎么……我、我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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