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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一周之内，先后被半大小子和他姑姑发了好人卡，陈靖东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陈靖东想说他不是替方丽看着方坤的。对方那份示弱有点暧昧模糊了边界，带着女人的小心机。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ldo;方坤他，挺好的。&rdo;

方丽吁口气：&ldo;他早点长大成人，我也算尽了当姑姑的责任，了却一桩心事。&rdo;

晚上在家吃过饭，又把方坤送回家。陈靖东想了想，还是折了回去。

陈妈妈听他讲完，一点都不意外：&ldo;我也想跟你说呢，小坤这书读的，确实有问题。我估计是初一时候底子没打好，这会儿上初二了，什么都不懂。越不会就越不想学，厌学再正常不过。&rdo;

&ldo;那给他找个家教老师呢?&rdo;陈靖东一烦躁就想抽烟，想到他妈嗓子不好，还是算了：&ldo;我来出费用，就在咱家学。&rdo;

&ldo;是个方法，可是未必能治本。&rdo;月亮睡了，陈靖西也趿拉着拖鞋从房间里出来，加入谈话大军：&ldo;方坤在十八中读初中，那所学校实在不怎么着。师资力量和学习氛围都不行。要我说，不如干脆换个学校从头开始。&rdo;

&ldo;重读初一?&rdo;陈靖东摇头：&ldo;他下半年生的，在班级本来就算年纪大一些的，你再让他从初一开始读，这小子估计死活不会同意。不过，换个学校倒是个好点子。&rdo;

陈靖西笑：&ldo;就你住处附近那家振兴中学，别看是民营的，在a市家长的眼中可是顶呱呱的金字招牌。&rdo;

陈靖东心动了：&ldo;哥你有办法?&rdo;

&ldo;包我身上，&rdo;陈靖西促狭的挑挑眉毛：&ldo;东子我觉得你这跟养儿子也差不多了。你倒是动作飞快，一下子跑我前头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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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振兴?我不去。&rdo;方坤一听陈靖东说完就炸毛了，斩钉截铁的摇头拒绝：&ldo;去了吊车尾都不够看的。&rdo;

&ldo;十八中情况怎么样你比我还清楚吧?&rdo;陈靖东就差苦口婆心了：&ldo;你在这儿混有什么意义?&rdo;

&ldo;混毕业啊，想办法再弄个高中什么的，等到十八岁我就去参军，跟你一样。&rdo;小孩说出的话让人哭笑不得，尤其他还一脸笃定毫不犹豫的样子。

&ldo;你跟我比什么?&rdo;陈靖东其实心里底气不是很足。毕竟他上学时候成绩就不咋地，参军相当于拯救了他：&ldo;你聪明，学东西还快，这年头，好好读书才是正道。&rdo;

因为如果在家说这件事，陈靖东害怕他妈掺和进来不好劝，干脆放学接了方坤，找了个安静点的快餐店，给他点份炸鸡薯条，边吃边聊。

&ldo;我不想读，听不懂，也没意思。&rdo;方坤吊儿郎当吃了块鸡米花：&ldo;大哥你看看你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就是我榜样。&rdo;

榜样很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当兵也不一定是条好出路。

&ldo;哥，&rdo;小孩喊的很顺嘴：&ldo;我姑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你别听她的，我其实就不是学习那块料。&rdo;

&ldo;你快别叫我哥了。&rdo;陈靖东扶额：&ldo;我跟你姑是同学，被你叫的，怎么就觉得这么憋屈。&rdo;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几乎是同时没憋住，哈哈笑出了声。

陈靖东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周围。

方坤会意的点头，伸手捂住嘴，一张脸憋的通红，眼睛都含了一泡水样的，分外明亮。

……………………………………………………

方坤转学的事儿，契机来的特别巧合。

&ldo;靖东特别不好意思麻烦你，可是乐乐发烧了，家里没人，我真脱不开身去学校。&rdo;方丽的声音透着惶恐，仿佛对方不答应她就要哭了：&ldo;小坤在学校又把人打了，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rdo;

陈靖东请了假，急匆匆开了车就往十八中去了。

下午不到三点钟的功夫，各个班都在上课。

陈靖东在路上拦了个老师问路，一步两个台阶的迈上三楼，刚转过拐角，就看到方坤斜倚在走廊的栏杆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操场出神。

一门之隔，教室里在上课，少年的身体被楼房的阴影罩着，灰突突的，他的脸有一半暴露在阳光下，带着一股曝光过度的苍白。此刻这张脸上，还有着几道尖利指甲划出来的血痕，没有多严重，看上去却是触目惊心。

&ldo;方坤。&rdo;

少年听着动静一扭头，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ldo;哥你咋来了?&rdo;

&ldo;我不来，谁领你回家?&rdo;陈靖东大跨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少年被晒热的短发。他从军区出来的急，军装都没换。当然他潜意识里也不想换：&ldo;你姑给我打电话了，她女儿发烧走不开。&rdo;

&ldo;所以，&rdo;方坤慢吞吞的，眯着眼露出狡黠的笑：&ldo;你今天是来冒充我姑父的?&rdo;

&ldo;胡扯八道。&rdo;陈靖东不忍心打他：&ldo;又打架了?&rdo;

方坤咧咧嘴：&ldo;你一会儿别听我们班主任瞎说。她那张嘴就会颠倒黑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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