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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那一年，凌云正念高三，准备考学。我们兄弟俩从小感情就好，当时我不加思索的拿着剩下的钱对他说：哥退学，无论如何也要供你先上大学。……你知道，没有一个人专心打工挣钱，是没办法养活两个人的。

&ldo;凌云没反对，他说让我先去学校办退学手续，回来再说。我赶到学校没两天，就接到他的电话，他很高兴地说，父母的单位补发了一笔五万元的抚恤金，足够我们兄弟俩同时上大学了！……

&ldo;我真恨我自己，那个时候怎么就相信了他呢？！&rdo;微微颤抖，凌川握紧了拳头：&ldo;他从小就安静乖巧，不象我调皮张狂，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在这种大事上对我撒谎！……我听说有这么笔钱，当然放下了心头大石，那时候我刚大二，一旦退学，我知道也许就再没机会接触我喜欢的东西了。比如我正痴迷的证券和金融。……我当时叫他把钱寄到我帐户里，由我这个大哥掌管，可他很自然地说：他手紧，比我更适合管钱。……

&ldo;我想到他细心懂事，也就没坚持，就叮嘱他别乱花钱，每学期记得给我寄钱就好。&rdo;凌川顿了顿，闭上了眼睛：&ldo;于是，我就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每学期寄来的八千块钱！几个月后，他告诉我，他考取了a市的理工大学，和我一样，是大学生了。……我特别高兴，几次要去他学校看他，他却总说路费不菲，劝我别去。我也就算了。&rdo;

&ldo;也是，那五万块钱，支撑到你毕业是没问题，可也得精打细算。&rdo;轻声安慰，秦风扬道。

&ldo;从来就没有什么抚恤金！&rdo;凌川悄悄哽咽了声音：&ldo;一分钱都没有！他自己退了学，跑到深圳去打工！……你知道么？那年他才18岁。&rdo;

&ldo;什么？……&rdo;愕然地，秦风扬也怔住了。一年要寄给凌川一两万，还要养活自己？

&ldo;他什么学历都没有，又怎么能找到高薪的工作？&rdo;眼圈慢慢红了，凌川低声道：&ldo;他没办法，四处碰壁后经一个老乡介绍，进了一家高档声色场所，当了侍应。……可我不仅一点也不知情，甚至有一次叫他多寄一千块钱来，去买一个该死的股票分析软件！风扬，我是世界上最粗心、最混蛋的哥哥！&rdo;

&ldo;……别自责得太厉害，熬过这两年，也就好了。&rdo;

&ldo;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ldo;眼眶中强忍的泪水慢慢落下来，滴在秦风扬的腿上：&ldo;那种地方薪水虽高，也是有限。后来我听那个老乡说，为了节省，他在深圳住的是八个人通铺的地下室，经常饿着肚子兼两份工，有时还莫名其妙的昏倒。后来才知道，他得了严重的低血糖。……就那样，他还一边偷偷复习功课，在去年我毕业时，他重新考取了大学。&rdo;

&ldo;这样很好啊，你工作了，正好可以安心挣钱供养他。&rdo;秦风扬微笑了：&ldo;以你的薪水，要供他上最昂贵的国外大学，也应该不是问题了。&rdo;

沉默着，凌川的声音变的悠远而冷漠：&ldo;他再没有上大学。就在我毕业后没多久，他出了点事，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两个多月。……&rdo;

&ldo;怎么了？&rdo;愕然一愣，秦风扬看着他。

……没有立刻回答，似乎犹豫了一下，凌川的脸上有强行克制的难堪：&ldo;没什么。……他在那家打工的高级俱乐部门外，被一辆车撞成重伤。肇事者逃逸不明。……&rdo;

&ldo;混蛋！&rdo;咒骂了一声，秦风扬怒道：&ldo;深圳的交通监控系统怎么会这么没用！&rdo;

&ldo;如果我能抓到那个人，我会杀了他！&rdo;咬牙切齿地，凌川冷笑。

&ldo;那么，他的伤重不重？&rdo;

&ldo;……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你说重不重？&rdo;紧紧咬住白牙，凌川痛苦地低语：&ldo;你知道当我赶到医院看到一个浑身纱布的他时，是多么的震惊害怕？！

&ldo;我妈出车祸时，我赶回来见到她最后一面。&rdo;沉浸在不远的记忆里，凌川哽咽：&ldo;她那时拉着我的手说：小川，你是哥哥。……小云他不象你那么聪明外向，你要照顾好弟弟，妈才去得放心。……可我，我算什么哥哥？！我在校园里参加各种球赛舞会时，他在俱乐部里端茶送水；我在学校里忙着开户学习炒股，他却因为我要的软件而常常饿得昏倒！……&rdo;

&ldo;凌川……&rdo;半晌无言，秦风扬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ldo;不怪你的。&rdo;

悄悄擦去眼中将落未落的泪水，他渐渐平静：&ldo;……医生给我看他换下来的血衣，在里面，我找到一份当年的录取通知书。这时，距离开学报道只有一个星期。……可我在病床边试探着问他想不想复读，他却强颜欢笑地说：&lso;哥，我最不喜欢读书了，真的。早就想早点出来工作。……&rso;

默默出神，半晌凌川开口：&ldo;后来就是你知道的，我在世风顺利应聘，不舍得把他一人留在内地。所以，我把他一起带来了香港。……

&ldo;风扬，你知道吗？‐‐我看着他在病床上换药受苦的样子，就对自己发誓，我凌川以后，要尽我的全力，让他不再受一点点伤害。我会很宠很疼他，让他过很好的日子。&rdo;

&ldo;你差不多能做到了。‐‐香港现在最年轻的首席操盘手。&rdo;秦风扬轻轻一笑。

认真的仰头看着秦风扬，凌川的眼神很严肃：&ldo;我要挣很多很多钱，可我会用自己的能力，不会要求额外的东西。其实本来，用一千元挣一百块元，和用一百万挣到十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它们都是证明10％的利润率。&rdo;

&ldo;我懂。你喜欢的其实不是金钱。‐‐你喜欢的，是看到金钱在手中流动的感觉，而且你能掌握和控制这种令人心跳的流动，象个王者。&rdo;肯定颔首，秦风扬深深看着他的眼睛。

微微有点震动，凌川抬头困惑地看着他：&ldo;就是这样。风扬……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rdo;

第16章

走下的士，凌川匆匆向着公寓大厦的入口行去。已经近中午了，但愿凌云自己在家记得吃早餐。

忽然地，他停住了脚步。不远处，一辆似曾相识的宝蓝色轿车吸引住了他的眼睛。

快步上前，他不客气地敲了敲车窗：&ldo;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