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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洛枳接过袋子，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声说：&ldo;我知道了。&rdo;

许日清笑起来：&ldo;跟你在一起真是轻松，你很讨厌说废话对吧?我记得第一次在咖啡厅你还是挺能说的，头头是道，条理分明的，但是后来再见到，话就少了那么多。&rdo;

洛枳笑：&ldo;其实我的确不大喜欢说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能正好赶上我情绪不大稳定，话多。&rdo;

许日清托着腮看向蓝黑墨水一般的夜色，轻轻地说：&ldo;我情绪一直不大稳定。&rdo;

&ldo;自己觉得痛快就好。&rdo;

&ldo;但是我也并不痛快。&rdo;

&ldo;很少有人活得痛快，你并没吃多少亏。&rdo;

许日清闻声笑得很明媚，洛枳由衷地赞叹，这样的笑容，谁看了不痛快?

&ldo;你看，又来了，其实你挺牙尖嘴利的。&rdo;

&ldo;我就当你其实是想说伶牙俐齿。&rdo;洛枳无奈地笑。

许日清嘴角上扬，狡黠地扬扬眉，左手一直在用小勺蹂躏着碗中已经碎成渣子的杏仁豆腐，沉默了一会儿又说：&ldo;张明瑞是个很好的男孩。&rdo;

洛枳点点头。

&ldo;我想我没有辜负当初他的教导。盛淮南拒绝我的时候，我一直挺难以自拔的。但是期末考试的时候张明瑞也拒绝我了，我吸取教训，这次抽身得挺干脆的。&rdo;

清清爽爽的陈述句。洛枳心中赞赏。

华灯初上，许日清仿佛化身文艺片中的孤寂独白，丝毫不需要洛枳的反馈，只顾着自己絮絮地说。

&ldo;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跟张明瑞闹翻的事情了。

&ldo;你看你什么都不问，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让我看了就心虚。不过其实是我自己什么都张扬，所以总觉得别人都知道我的那点丑事。&rdo;

洛枳低头笑。这算什么丑事。

能晒干在阳光下不怕人知的伤心事，再苦也干净透亮。要知道，世上有多少人的难过是不可说的?

&ldo;呵呵，反正这一年连撞两次南墙，事不过三，再撞南墙我许字倒着写!

&ldo;我一直都觉得我挺好的啊，所有人都觉得我不错，为什么我喜欢了两个人，每个都错得不能再错了?

&ldo;你知道吗，当初我喜欢盛淮南，跟张明瑞赌气，我告诉他，我爱撞南墙，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让他赶紧离我远点。

&ldo;当时他也不服软，还说，当然跟他没关系，撞傻了自己兜着去!

&ldo;结果，没想到是真的，的确是我自己兜着。张明瑞竟然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别人。

&ldo;我那时候就想，故事里面那些一直一直等着女主角痴情不变的男配角，全是骗人的，就是在骗我这种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白痴，勇敢地奔着锅去吧，即使失败了，至少手里还有一碗粥可以果腹。&rdo;

&ldo;其实都是我自己太能作。&rdo;许日清的眼底晶亮亮的，迎着窗外橙色的路灯和牌匾上的霓虹，流光溢彩。

洛枳沉默着伸出手，覆盖上她冰凉的手背。

&ldo;张明瑞喜欢你，洛枳。&rdo;

洛枳平静地看着她，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没有惊诧也没有了然，古井无波。她们对视了很久，许日清先撇过了头。之后再也无话，枯坐了一会儿，洛枳说：&ldo;我吃完了，走吧。&rdo;

当地铁车厢苍白的灯光摇晃在头顶时，身边的许日清累得歪倒睡去了，沉沉地靠在洛枳肩头，沉静的粉红面颊那样美好，美好得不应该叹息。

在许日清宿舍门口，洛枳将塑料袋中自己的那本毛主席语录取出来，整个袋子递给许日清，说：&ldo;那就再见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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