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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郎拍开莫离的手,轻轻地摇头。
&ldo;那,是久孺出事了?&rdo;
莫离的目光赶紧移到床榻前,看到程久孺盖着的锦被上有着微微的起伏波动,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药郎的手纠着自己胸前的衣襟,避开莫离的眼神道:&ldo;莫离,谢谢你愿意牺牲那么多救我们出来,我……你不用管我们了,该离开便离开,我知道你不喜欢韩子绪,不必为了我们再委屈自己了,我和久孺……&rdo;
啪。
莫离一个耳光打在药郎脸上。
&ldo;药郎,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rdo;
两人之间忽然一阵死寂。
药郎深吸了几口气,颤着声音道:&ldo;莫离,说实在话,我曾经有怨恨过你。&rdo;
莫离闻言,身形一震,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等着药郎继续把话说下去。
&ldo;我怨恨过你为什么要那么善良,为什么要那么多管闲事。救了一个韩子绪就罢了,后来还救了那个魔头。&rdo;
&ldo;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rdo;
药郎的声音越发激动起来。
&ldo;我也恨我自己。如果当时我强硬一些,不一时心软答应帮你去找什么解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久孺不会被抓,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rdo;
&ldo;就算现在逃出来了又如何,他还不是废人一个,而且我们还要担心无赦谷的追杀,整天惶惶不可终日!&rdo;
莫离最害怕面对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原来药郎一直没有表面上看的那样豁达,面对着自己,他有矛盾,有挫败,甚至还有憎恨。但在无赦谷的时候,却还是善意地隐瞒着内心的想法,不让自己在无涯的黑暗中崩溃。
莫离的心仿若被狠狠地拧着,直到可以拧出血来。
天知道,他多想说一句&ldo;不要怪我&rdo;、&ldo;不要恨我&rdo;……
但今时今日,他又有何颜面,有何立场去对药郎说这些话?
所以莫离只是默默地站着,也只能默默地站着。
&ldo;但什么都瞒不过久孺,什么都瞒不过他。他就算是这样整日混混沌沌地睡着,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rdo;
药郎摸着程久孺的脸,那张曾经俊俏跋扈的脸,如今的两颊,已经瘦得深深凹陷了下去。
&ldo;他前两日醒来,便告诉我说你会有所行动,还劝我让你不要这么做。我本来可以叫人帮忙传个话说想要见你的,但我没有这么做……&rdo;
&ldo;我觉得只要出了无赦谷,久孺就还能有希望。&rdo;
&ldo;刚才他醒了一会,见住的地方换了,就知道情事有变,狠狠地责骂了我一番。他说,我错怪你了,如果没有你,他会死得更早。&rdo;
&ldo;我一直逼问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就算只有一线生机,我豁了命也要去做。他被我逼得没办法,只是告诉我,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救我和他的人,还叮嘱我一切要顺其自然,不要去求你,不要去逼你。&rdo;
药郎握着程久孺的手,死紧死紧。
&ldo;有时候我真恨他,说话总是那么玄乎,听得我半懂不懂。但这次我还是明白了,久孺说来说去,就只说了你可以救我们。&rdo;
&ldo;小离,我本来想把所有的话咽下去,什么都不说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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